新来的人当然要分土地,可每块土地都是不同的,靠水的地当然是最好的,浇灌容易,离水远的光是挑水就是大事,有的地不好种麦,只能种豆,就是下田,有的地石头多,有的太偏僻……
每个分地的人自然都想要最上的田,可世上哪有什么完美,农人们看着憨厚,可在涉及自己利益时,那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玩家们接了几次后,纷纷拒绝了这个烫手山芋,魏瑾本想提高奖励,谁知道当天正好有一个玩家直接折在了因为分土引发的械斗里,被粪叉捅死。他贡献了宝贵的内测号不说,还继孟楠兄后,拿到了第二个特殊贡献奖,当天晚上几乎被全民表扬和鳄鱼眼泪。
此事过后,魏瑾哪怕用第一名可得内测号做奖励,也没有玩家愿意去接这任务了。
于是魏瑾思考之后,将这事给了崔涞。
而崔涞不负所托,他的办法就是,抽签。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抽签,崔涞为此专门做了斋坛,换上道袍,他手持木剑、脚踏七星,口中念念着太平道经里的经文,一番祈告后,剑尖猛然对天一指,便有火焰在自起,在剑上烧出一个“准”
字。
看得租地的庶民们把头磕得直响,然后他自称这是上天所赐之恩,你们上来领恩叩谢,便在斋坛上放了写着所有地块的木签,让每个来领号的虔诚摇签。
其中有一个人抽到下下田,哭天喊地呼天道不公,却突然被一声惊雷轰响,便不敢再闹事。
崔涞做完这事,专门去找虞玚表示了感谢。
谁知道做完这件事后,他被游析瑜请去为出兵做法——就是穿上神袍,士卒出征前跳上一段军傩祈福,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崔涞开始还义正严词地拒绝,说他出生高门,绝不做这种贱户之事,绝对不可以云云。
游析瑜只说了一句:“戴铜面具的,没人认得出你。”
崔涞立刻就同意了。
崔鸢看得目瞪口呆:“阿兄,让阿耶(父亲)知晓此事,你会被逐出家门的。”
“所以才要抓紧机会啊,”
崔涞幽幽道,“你别看我们这些高门公子成天放荡不羁,那是都是哄人挣名的,这里自由的时日,也不知还有多少。”
什么名士风流,那都是竹林七贤搞出来噱头,光着身子露天席地的游乐得丢掉多少廉耻心啊,更别说那些定品时一定要显示对为官的轻蔑,否则便是沉于流俗,可真要那么鄙视为官,何必去找中正定品,窝在家里不好么?
能跳舞又自在,又有趣,他都舍不得走了好吧。
崔鸢心说也是:“那就都听阿兄的。”
……
春天的到来让四处都焕发着生机,匍勒推着一辆肥车,来到一处田地里,他的目光一直在车轮上流连,没办法,忍不住,这车是两个铁轮子!
铁的!
听说是因为木头做轮是工艺非常复杂且麻烦,需要放干取直,然后烤弯,这种工艺效率极低,大手一挥便定下用铁轮的要求,反正的铁够多,用坏了回收就是,铁轮外钉一层软木,坏了换木头就是。
这是何等的富庶?
这里的小麦种的非常整齐,整齐到用尺子来比也分毫不差,南华说这是用的耧车播种的,这样种出来的疏密有致,透风透光,光合作用能效高,可以大大提高产量。
匍勒想痛了脑子,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原由,当然更懂不了什么是光合作用。
他刚刚把肥车推到农田里,周围的农人便如调查兵团那般飞了出来,一个个眉开眼笑:“哎呀,推车来了,我买一桶。”
“我要两桶,我地多!”
“这虞大人的氨水太厉害了,我们家的苗用了,长得那是又粗又快。”
“可不是么,原来还有人嫌弃脏臭呢。”
“哎,那时我不是不知道么!”
“回头我也要在家里修个茅厕,早知道肥水还要买回来,我就不在公厕里方便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贵,就当是给坞主的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