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来灭口啊。”
张铎道:“如入无人之境,你这廷尉狱从来都不是陛下的廷尉狱。”
此言说得李继耳红,只得转话道:
“大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此女行刺之事与金华宫郑皇后有关。”
张铎笑了笑:“刘必的反心是明了的,但毕竟地偏力薄,在洛阳,尤其是洛阳宫城,他还少一借力。之前尚不明了,但如今,”
他扬了扬下巴“他们自己到明处来了。”
李继道:“陛下倚仗郑氏,皇后又何必与晋王同流?”
张铎睁开眼,看着陆还的背影道:“陛下宠幸陈昭仪和其子刘定,易储的心早就起了。自从去年河西临重关一战,郑扬伤重一病不起,好在羌人大挫,才不至于趁其危作乱,但看前月寄来的探报,郑扬阳寿也不长了。太子有痴症,不堪大任,从前全靠这个母舅一力相撑,朝内早有非议,此时他母舅病笃,皇后不惧吗?”
“如此一来,陛下危矣。”
李继感叹。
张铎却冷然一笑,眼底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冷光:“郑扬尚能一战,还早。”
李继虽然不能全解其意,也难免脊寒。
洛阳春夜,大雨倾盆。
地面反出的潮气湿了地上的淤泥,沾粘人的鞋底。
席银听着粘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朝墙角退去。
不多时,牢室外的阴影中走出一个高瘦的人影,其声尖细,却利落。
“来啊,把人绞了。”
说是迟,几个宦者已经把白绫绕上了席银脖子,她只觉呼吸猛窒,还来不及说什么,便眼见白绫一下子收紧。
她眼眶一红,忙拼命扯住白绫,竭力道:“你们不想知道……奴……奴这十几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陆还闻言,忙一抬手,喝道“慢。”
众人松手,席银忙捂住脖子干呕了几口,撑着牢室的墙壁,大口大地吐着气。
陆还走进牢室,弯腰伸手扳起她的脸:“到是忘了问你,中领军几乎把洛阳城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你,你躲在什么地方。”
席银好不容易咳平一口气儿,红着眼抬头道:“我……我兄长呢……”
陆还扬手给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她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