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淫靡,恐惧,卑微,以及如今这一副无措的模样,都没有丝毫的伪装。
是以他由着席银慌乱地摁捂他的手臂,身子被她拉拽地微微晃动,也不在意。
“你跟着朕,心跟着岑照。”
席银一愣,正不知如何应答,却又听张铎道。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爱慕岑照什么。”
不知为何,这个句式有退后之意,把应答的权力让度了出来,席银反而不敢应答了。
她无意让面前这个男人露卑相,毕竟他曾在她面前,自信地挑起了“杀戮”
和“救赎”
两副世相。
“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手掌上已感觉到了粘腻。
“我做再多的错事,哥哥都一直温言细语地跟我讲话。我知道错了,就伏在他膝上哭一场。他就原谅我了。我其实……不敢爱慕他,我就是想跟着他。”
“然后呢。日日在罗裙翻酒污吗?”
席银浑身一抖。
“然后终有一天,落得青庐前那十二女婢一样的下场,你就功德圆满了。”
席银抬起头来。
“你在怪哥哥吗?”
张铎一怔。
她蠢,但她对于他的情绪极其的敏感,好像出于一种同类的天赋,令人细思极恐。他若应了这个问题,那么她接着就会想到——这明明是她席银的事,他为什么要怪责岑照。若再把这个问题解出来,铃铛里面的那快铜心,就要藏不住了。
“所以,你觉得朕对你不好。”
他转了话,席银想要应答,可言语却并不能脱口而出。
“你也没有……对我不好。”
她说完垂下了眼。
张铎看着她在雪风中颤动的睫毛。
“那你为什么要伤朕。”
诚然这句话是有言外之意的,奈何席银只听懂了一层意思,连忙抬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以为你要杀我……我才……”
比起手掌底下的那一片腥粘,席银觉得解释是苍白的。
“对不起……”
“席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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