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奴……是不是做得不对。”
她站他面前,孤零零地搅着腰间的绦带,面色惶恐,看着脚尖,不敢抬头。
“我不是说了,做得尚可,为什么会这么问。”
“纵……”
她有些犹豫,吐了一个字便咬了唇。
“问清楚,我一向听不懂女子藏下来的话。”
“是……”
她低头应了一声,这才抬眼望向他:“纵婢辱士……是什么意思……”
“婢,指的你,隶于士族,担劳做役,士,指的是礼乐之下的儒生,他们心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之道,并以此为大义。婢仆不得辱没士者,是因为奴仆心私,而士者为公,国之大器,皆倚仗士者,是以尊卑有别,上下分明。为婢者,若辱国士,则罪比辱国。”
他话音刚落,席银便扑跪下来。
“奴知错了。”
张铎低头看向伏跪的席银,平道:“你为何会在意这一句话。”
席银身子伏得极低,手指在额前悄悄地抠握。
“因为……奴听了他与郎主说的话,奴……虽然听不懂,但奴心里很惭愧,他……他不是清谈居的雪龙沙,所以奴不该这样对他。”
张铎闻话,沉默无言。
良久,方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膝头一缩。
“奴愚笨,实在……实在是全然不懂,不知道从何问起。”
风平月静。
席银忽觉眼前落下一道青灰色的影子,接着,话便直接落在了她的耳旁。
“你第一句就问得很好。错也认得对。”
席银抬起头,见张铎半屈一膝蹲在她面前。
“知愧方识礼。席银,这一层没有人教你,是你自己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