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去……告诉他,我……我张平宣,再也不是他的……妹妹。”
席银一怔,望向江凌。
江凌也是一脸惶然。
“女郎……实非你所见。”
张平宣含雨呛笑了几声,没有应他。
反而转向席银,手指抓紧了席银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肩肉里去。
“阿银,你也骗我……他杀人……怎么会是为了我们……他都是为了他自己……”
话未说完,她实在心碎力竭。手指松垂,瘫软在席银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
“死或生都是人生变化中的大事了,可是死或生都不能使他随之变化;即使天翻过来地坠下去,他也不会因此而丧失、毁灭。他通晓无所依凭的道理而不随物变迁,听任事物变化而信守自己的要旨。”
第40章春蛹(二)
雨的影子如针阵一般地映在帷帐上。
席银撑着陶案坐下来,让张平宣靠在她的膝盖上,拿绢子去替她擦拭湿发。
原本体面明艳的一个女子,如今这般痛苦地瑟缩在她身边。不禁让她想起了太极殿上的那位皇后。
无论是姻缘也好,血缘也好。
女子身在其中,实太易被搓揉凌虐了。
***
张奚的死讯,在次日传遍了整个洛阳。
第三日,赵谦奉敕令点中领军三万,驰援霁山。
出镛关前,赵谦在城门后见到一身重孝的张铎。
他满身披麻,腰系丧带,勒马盘桓。
赵谦传令军队暂息,打马驰至人面前,劈头便道:
“我真想替平宣给你一巴掌。”
张铎看着他身上的鳞甲,抽出腰间的剑,在他胸口点了点:“霁山夹道擒人归来再说。”
赵谦引马逼近他:“听说你把张平宣关在你府上,不准她服丧,不准她行礼,到底是为什么。”
“她犯了禁。”
赵谦忍无可忍,马鞭猛一空甩:“犯禁,你也说得出口。她是你唯一的妹妹!”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