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一怔,“尚书省的人……”
江凌不甚明白,但张铎也不作多解,抬笔示意他退下,而后站起身往屏后走去。
席银仍然立在原处,拧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张铎回过身道:“你不过来,就去传胡氏进来。”
席银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垂着头,反而将眉头皱地更厉害了。
张铎没有喝斥她,就站在屏风前静静地看着她。
席银一个人纠结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朝他走了几步,刚要开口,却听张铎道:“你问。”
“啊……你知道我有事要问你。”
张铎道:“你问不问。”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问。你答应我,如果我问了一个奴婢不该问的事,你不要责罚我。”
他自己脱掉袍衫,抛挂熏炉,平道:“朕百无禁忌。”
席银开口轻声道:“赵将军出洛阳,洛阳……是不是不安定啊。”
张铎低头理了理衣襟,“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赵将军离开洛阳啊。”
张铎看向席银:“只守洛阳一处安稳,则终失洛阳。”
席银抿了抿唇,“你可不可以,说得再简单些,我很想明白,可你总是说得……很深……我又太笨了。”
她说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张铎看着她的模样,沉默了须臾。
“一处草房子,四处着火,你若把所有灭火的水都浇在一处,最后会怎么样。”
席银的眼睛亮了亮:“你这么说,我就都懂了。”
张铎望着她笑了笑。
这个女人的恐惧,欢愉都是最真切的,以至于他根本不用费一点心神去猜,她到底是不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在作戏。而他自己,也忽然发现,除了孤独难解的话语之外,他也说得出平实的话。
“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