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被干涸的血迹染得乱七八糟的绢帕丢在地上,抬起头来看向她。
“会上药吗?”
“不会……啊,不不,会会……”
他挑眉笑了笑,“会的话,你就能活过今晚。你叫什么。”
“席……银。”
“席是姓氏?”
“不是……奴没有姓。”
“你既有兄长,如何无姓。”
她闻言,目光一暗。看了看自己满身的凌乱,又看向那双青红不堪的膝盖。
“奴的兄长是如松如玉之人,他的姓……奴不配。”
他听完这句话,突然仰面肆意地笑了几声,牵扯全身的鞭伤,将将凝结的血口子又崩裂开来,粘黏衣料,血肉模糊。
她忙撑起身子膝行过去,手足无措地看向他的背脊:“公子,你不要动啊……你……哪里有创药,奴去给你拿……”
他指了指墙上的一处暗柜。
“第二层,青玉瓶。”
她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道:“奴先把公子的衣服挑开,伤口和衣裳黏在一起,就挑不开了。”
“不必,我自己来。你去把药拿来。”
“是。”
她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过去。
暗柜的第二层果然放着一排药瓶,然而青玉质地的有两个,其上似乎有名称的刻字。
席银不知道哪一个是他说的金疮药,只得把两只瓶子一并取出,小心地放到他的面前。
他扫了一眼那两只青玉瓶,不禁笑着摇头。
“为何两只一并取来。”
“奴不识字……”
他伸手拿起其中一只,递到她眼前。袖口后褪,露出血淋淋的伤。
“牵机。”
她闻言腿一软,忙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往身后藏。
“奴真的不识字……奴……”
他直起身,“我让你活过今晚,你是不是不想?”
(1)佃客和奴婢都属于贱口。
(2)永和里是铜驼街侧的一个地名,达官贵人的宅院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