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走到巷口看着外面,温声说:“这附近人不少,他一叫会把巡夜司的人引来。”
“哦。”
沈柏点点头,后知后觉的发现顾恒舟在帮她放哨,心口一热,转身狠狠一脚踹在姜映楼身上:“让你丫骂我兔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兄这么高雅的人也是你能骂的吗?兔崽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小爷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手受着伤不能动弹,沈柏踹了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顾恒舟清冷的开口:“好了,马上就到宵禁时间了,走吧。”
“好!”
沈柏应声,抓紧时间又踢了姜映楼两脚,还吐了两口口水,然后才跟着顾恒舟一起回国公府。
两人走得不快,一路上沈柏还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半句没提顾恒修和姜映楼勾结一气要害她的事,顾恒舟绷着脸,一句话也不回应她了。
月光很亮,轻柔的笼在他身上,有点清凉,但他周身的气息更凉,像块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沈柏不喜欢他这样,快走两步拦在他面前:“顾兄,你是不是不想回国公府了?”
顾恒舟掀眸看着她,眸子也冷,生硬的说:“没有。”
沈柏不依不饶:“那顾兄在生什么气?”
沈柏表情执拗,好像顾恒舟不说个一二三四出来,她就不会罢休。
明明是顾家的人联合姜家的人要算计甚至是谋害她的性命,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担心他会不会生气。
那天她受伤回太傅府的时候,她也只关心他会不会因为沈太傅的话生气,就连之前在校尉营,他迁怒她,说校尉营的人不是她的筹码,她没有因此和他生分。
她好像什么脾气都没有,也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只在乎他的感受。
顾恒舟心底有点沉,他认真的看着沈柏,问:“他们要害的人是你,你不生气吗?”
沈柏愣了一下,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对我好或者不好都是他们的事,而且我又不是傻子,他们想害我说不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可不会看在顾兄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的。”
沈柏的语气相当自信,好像不管别人给她下什么样的绊子,她都能从容应对。
顾恒舟直直的望进沈柏眸底:“顾恒修是我弟弟,你就不怕我偏袒他对你不利?”
沈柏弯眸,眸底是全然的信赖:“顾兄,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顾恒舟不知道沈柏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他不是表面上那样一身正气,他护短,也会出尔反尔,在赵定远的人差点杀掉瞎猴子的时候,他也有过当众翻脸的念头。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为了他想守护的东西,他甚至也会不择手段。
可有一个人,卸下所有防备,毫无缘由的信任着他,觉得他和一切阴暗面都不会扯上关联,看着这双眸子,他没办法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暗黑想法,如她所愿做个光明正直的人。
喉咙微干,顾恒舟垂眸,低声答应:“嗯,我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绕过沈柏继续往前走,沈柏什么都不知道,跟屁虫一样跟在顾恒舟身后:“顾兄,今晚我们不算坐过花船,下次有机会再陪我好好坐一回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