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步伐缓慢,坚定打断道:
“不行,喻教授,您说过我们研究院是一个整体,大家要走一起走。”
喻教授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地叹着气,为自己这不中用的身体感到百般懊悔。
但就如沈云卿所说,即使条件再艰苦,研究员们也没有一个提出说要放弃。
在前面开路的人都把资料和研究成果死死护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保护它们。
就算在雪地里行走太过艰难,他们没了力气不得已趴在地上,却也坚持着爬都要爬下山去。
但这场难得一见的大暴雪,却迟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鹅毛般的雪花越下越大,积攒的雪层越来越厚。
随着前行的步伐更加艰难,脱力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沈云卿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卧倒在雪地里,心情同样压抑到了极点。
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她的同事们没有好的保暖措施,在失温这么久的情况下,压根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再找不到人来支援,不知要有多少人被冻死在雪地里。
但下山的路实在太过漫长。
沈云卿死死地抓着背上的喻教授,却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不断流逝。
完全是凭借着最后一点毅力强撑着,才不至于跟着倒下。
喻教授的嗓音都已经哑了。
“云卿,你把我放在这里别管了,再继续下去,我只会把你拖累死的!”
沈云卿知道自己没有带人一起下山的余力。
但要她就这么把敬重的老师丢下独自逃命,她真的做不到!
“教授,您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带您下山的。”
沈云卿机械地安慰着,心里却越来越无助。
就在她满心绝望的时候,她回想起了自己父母已经模糊的脸。
从她父母出国到现在,已经不记得具体有多少年,沈云卿甚至快要记不住他们长什么样子。
记忆中只剩下他们注视着她时,温暖而柔软的目光。
她还不知道父母现在怎样,过得是否安好,自己却要先死了。
沈云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只觉得满心酸涩。
紧接着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哥哥沈淮之的身影。
“我后悔了。”
沈云卿压低了声音,用只能自己听见的音量小声呢喃。
“早知道上次就不跟你闹别扭了。”
“对不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