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珏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二门上来作证的小丫头鹊儿打断。
鹊儿胆小,可她虽然发着抖却仍旧为孟姨娘辩白道:“我虽看见有贼人从孟姨娘房里出来,可以娘不是那种人,孟姨娘是好人,太太我说的是真的,可我不是来害姨娘的,我昨晚喊人是怕有贼害她,是……”
“哪有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的份,来人来人,拉出去,拉出去!”
穆云珏不耐烦的使唤人将鹊儿连拖带拽的拉了下去。
穆云珏趁热打铁的撺掇道:“爹,什么贼人奸夫的,三更半夜那谁说得清,就……”
“你少说两句。”
穆夫人看了一眼穆云珏,用眼神示意穆思寻越来越黑的脸。
穆云珏也是昨天刚找了事被穆思寻好一顿痛骂,今日眼看母亲计策成功给他出了气,孟姨娘和穆云琛要落到赔上性命赶出家门的下场,他实在是太过得意,眼下才想起自己也不是多受穆思寻待见,讪讪的缩了回去。
穆夫人道:“珏儿说话嘴上没分寸,老爷别怪他,不过话糙理不糙,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穆家的人才是丢尽了,依妾身看还是家法行事吧。”
她说完见穆思寻冷着脸没有说话,心知他已默认,一摆手厉声喝道:“来人,孟氏不修妇德败坏门风,将家法请出来,打她一百棍!若是还活着,交给人牙子不拘是奴场还是娼寮发卖了便是。”
穆夫人这一嗓子是拿出了主母全部的威风,高傲而响亮,那种得意亦是震慑,让在场的其他姨娘和儿媳都知道她的厉害,看谁还敢步孟姨娘后尘于后宅之内忤逆于她。
孟姨娘闭目而笑,她心已死,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了,她已经无所谓了。
穆云琛知道穆夫人会报复,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就敢在穆思寻的面前那样发落他的母亲,而穆思寻听得清清楚楚,那张刻薄的脸上却毫无波澜!
面对纹丝不动的穆思寻,穆云琛真的愤怒了,他不顾穆云瑛的阻拦,上前道:“父亲当真认为姨娘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事到如今你还能心如止水的看着她被人污蔑、欺辱、践踏?那在你眼中,姨娘和我到底算什么!”
穆云琛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这让习惯了掌控穆家的穆思寻大为光火,他拍案而起大怒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轮得到你这样跟我说话!穆云琛,你可知什么叫人赃并获,要我信她,她自己却不干不净!还有你,你是一定要我将她的奸夫拿到这里来,才肯认你母亲做的那些腌臜见不得人的事吗!”
穆夫人久未见穆思寻这般生气,不禁有些慌张,赶紧叫道:“来人,快拦住穆云琛!”
“不必拦!”
穆云琛回过身,在他身上少有的出现了凛然的极寒之意,让入内的家丁都有些畏惧,再不干上前一步。
穆云琛回望着穆思寻,冷冷的看着他:“若我能证明姨娘的清白,你待怎样?”
母亲已经被人陷害欺辱到那个地步,即便不信,即便冷性,做丈夫的穆思寻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冷漠的看着为他痴情多年的女子被杖杀、被发卖!
这不是冷心冷性,这是禽兽不如!
穆思寻眯起精光闪烁的细眸,沉声道:“竖子,你欲怎样?”
穆云琛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一字一顿的道:“若我能证明姨娘的清白,还请父亲跪下,给她,磕、头、认、错。”
“混账!”
“老爷院里的刑凳已经支好了,随时都可行刑。”
门外有家丁报道。
穆思寻愤怒已极,他没有更多的思考,立刻道:“还愣着做什么,行刑,连穆云琛给我一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