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有关她的身份猜测无数,却没有一个人敢到面前打扰她。
昨日是廷儿大婚,柳柳见过新娘子,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子,廷儿说是他微服私访时,从天上掉下来,会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讨人喜欢。
今儿一早,柳柳就觉得身子万分疲惫,她看向自己的手,竟然看出了几分透明。
她让宫女帮自己梳妆,像往常一样去陪公子说说话,回来时正巧遇见廷儿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见她。
两年来,廷儿长大了许多,眉宇间的稚嫩褪去,渐渐有了一国之君的威严与不可冒犯。
这两年来,柳柳没有见除了廷儿之外的人,她在宫中深入简出,外头有关她的传言也渐渐淡去。
柳柳将自己不久前绣的一对鸳鸯荷包送给儿子和儿媳,她一无所有而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手绣活
不是多宝贝的东西,却藏了她的心意。
小姑娘很喜欢,还说要和她学绣花,柳柳见两人互有情意,心头很是喜悦,可她精神不济,话没说几句,竟当着两人的面昏了过去。
等柳柳再次醒来,宫里已经掌了灯,她看见颓然坐在床榻边的廷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怎么这副表情。”
廷儿半掩着脸,一个勉强的微笑:“母后……”
柳柳知道这幅身躯怕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去抓廷儿的手:“母后有句话一直没和你说。”
“生下你是母后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你不是那个被我抱在襁褓里的孩子了,是一国之君,母后好开心,原来我的孩子这么厉害。”
柳柳说着说着就笑了,她挣扎着要起来,廷儿连忙弯腰扶她。
柳柳眼中全是追忆,她道:“这两年来我总是梦到当年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很幸福,如果我见到了你父皇,一定和他说你过得很好,已经娶妻了。”
柳柳絮絮叨叨的说着琐事,却又慢慢下榻,披了件衣裳就在廷儿的搀下之下走到侧殿。
冰棺还在,躺在里面的人和两年前无二无别。
才走了这么一小段距离,柳柳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一时也越来越昏沉,她松开廷儿的手,扶着冰棺,笑道:“母后要食言了。”
“我总想着你父皇执念太深,为何要为了已经不在世上的我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如今,我也要将你撇下……”
“廷儿……母后好开心,能再见你,能和你相处两年之久……”
柳柳摆着手,不让已经泪流满面的廷儿来扶她。
她笨拙的扶着冰棺,费力抬起脚,明明是很容易的动作,她却足足努力了一盏茶。
丝丝缕缕的冰寒不断渗入柳柳的肌肤,她抬着眼对着费力看着廷儿,声音弱不可闻:“将我和你父皇葬了吧……”
说完这句话,柳柳就闭上了眼睛,靠在萧靳肩上。
她还是少女时期的容颜,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面颊上还带了浅浅的绯色。
在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的身躯像是被下了恶咒,顷刻间红颜化枯骨,躺在冰棺里的萧靳也彻底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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