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校没答,只问她:【那边几点结束?】
余之遇没多想,如实说:【五点半。】
随后又说:【晚上我想带苗苗回来吃饭。】显然是询问他的意见。
肖子校说:【伯父刚到。改天。】
忘了教授是第一次见老余了,带个会叫他爸爸的人回家,有点考验老余的心脏了。余之遇正要回复好,那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那边结束告诉我。】
至此,余之遇都没有想到余校长那边出了事。直到五点半时,肖子校打来电话,问她:“完事了吗?”
余之遇刚交代完叶上珠,让她陪孩子们回宿舍,她说:“教授你时间也掐得太准了,怎么,应付不了余校长了,急着让我回去啊?”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并不担心,且不说凭肖子校的双商有多高,单说他和余校长都是教育工作者,也不会缺少聊天的话题。
肖子校没接她的话,语气平稳地说:“喜树在校外等你,你那边要是完事了,就出去找他,让他开车带你来医院。”
“医院?”
余之遇一懵,笑容瞬间僵住。
不等她问,肖子校追着说:“伯父在飞机上有些不舒服,我们现在在医院。你不要慌,他人没事,我在这,你来就好。”
余之遇哪能不慌?尽管余校长每年来南城,她都安排体检,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差不多每次体验都能检查出一些小毛病,余之遇是真的担心,时隔一年,余校长的身体出现了她不敢想的问题。
到了医院,喜树车还没完全停稳,余之遇已经推开了车门。喜树赶紧追下来,带着她往病房走。
肖子校把准岳父安排到了中医医院VIP病房,余之遇到时,他正站在外面和医生说话。见她来了,他迎过去扶住她手肘,先说:“已经脱离危险,刚睡着。”
他的声音像是有某种力量,余之遇慌了一路的心稍稍稳了稳,但还是直奔病房而去。
余校长的面色已经从先前的苍白恢复了些许红润,此刻,他呼吸均匀,睡相安稳。
余之遇心下一松,再也控制不住眼睛的酸涨感,像个孩子似的蹲下来,双手臂抱住了头。
肖子校将她搂起来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事情是这样,余校长在飞机快要达到南城时忽然出现了心口疼痛,胸闷,心率变快的症状。幸好飞机上有人懂医帮忙做了急救,机长在申请优先落地的同时,听闻有家属接机,直接要求公司在航站楼进行广播。
肖子校担心路上堵车迟到,到的略早,机场广播响过一遍,他便听见了,第一时间与航空公司取得联系,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停机坪等待。飞机落地后他接手急救工作,在机场应急救护的协助下,及时将余校长送到医院。
余之遇庆幸今天是肖子校接机,换成她的话,除了在场,做不了任何事。
由于刚刚哭过,她眼睛红得像小兔子,鼻音很重地说:“去年做体检的时候,没查出他心脏不好啊。”
“有些类型的心脏病在没有不适症状的时候是检查不出来的。”
肖子校根据此前余校长的症状,和发病时的脉向辩证:“考虑是心脏缺血改变。”
余之遇听不懂,她只关心:“严重吗,需要做手术吗?”
“刚刚你没到,我作主安排了几项检查和二十四小时监护心电图,等结果出来,才有定论。如果我的辩证没错,不必手术,中药调理即可。”
肖子校搂了搂她肩膀:“别担心,问题不大。”
余之遇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揉了下眼睛,说:“都怪我,听他的让他坐火车好了。”
“他六十不到,又是短途飞行,正常是不会有问题的。应该是期末工作忙,他累到了没缓过来,另外我问过了,因为要来看你,他昨晚没休息好,才促使心脏病发。”
肖子校从医学的角度说:“现在我们知道了他心脏不好,及时治疗调理,避免了隐患,属不幸中的万幸。”
“我早跟他说工作不要太累,他就是不听。”
余之遇完全听不进去,她自顾自地说:“去年市里评优,他被评为优秀校长,当时南城这边有学校想聘他过来,我劝他答应,这样我也好照顾他,他就是不肯,说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他再不听劝,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