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霍居士,道理可不在人多!”
霍弃疾笑道“大师所言甚是,道理始终是那个道理,不过人多些,有些人便愿意好好听你讲道理,不然,只怕霍某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慧远面带苦色,行了一个佛礼说道“此事确是我释空门无理在前,慧远在此向居士赔个不是。”
霍弃疾轻轻摇了摇头,还了一礼说道“我无意冒犯大师,此事远非表面上这么简单,想必大师也是心知肚明,至于我身后这些人马,这是西凉王的一个态度,毕竟身为凉州一州之主,被人挟持在王府念经,还能忍下这口气,已是王上胸如大海了。”
“阿弥陀佛,若有机会,老僧亲自去给王上赔个不是!”
说完慧远一横手中扫帚,“居士,讲理之前,老僧想先试试居士有没有说话的分量。”
上官子明上前,望向面色苍老的慧远说道“大师可有些瞧不起咱们西凉铁骑了啊。”
风吹过,慧远大师胡须飘动,身上依然是那件破旧的僧袍,谁会想到,这样一位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面对千人铁骑如此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霍弃疾转身对走上前来的上官子明说道“世子殿下,让我来吧,家父与大师神往已久,无缘与大师切磋一二,今日趁此机会,就让我代家父了却这桩心事。”
上官子明点点头道“霍先生小心!”
站在身旁的小光头扯着霍弃疾衣角央求道“师父,师父,你能不和大师父打架么?我怕……”
霍弃疾摸了摸小光头,轻声说道“小云旗,还记得在王府师父对你说过的话么?师父与大师不是真的敌人,我们之间交手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你其实也在不断地与他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比,去争,或者去让,不是所有的拳脚相加都是深仇大恨,你死我亡,也不是所有的和颜悦色是和和气气,你朋我友。”
邢云旗一噘嘴,“你总是趁机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师父,话我记住了,我会努力去想,不过,看大师父这般年岁,你这就是仗着身强力壮,欺负老者,所以,师父,你要轻一点,千万别伤了大师父。”
慧远笑道“好孩子,你下了山是我释空门的损失,不过于你而言,却是你的幸运,何为我佛,依老衲看,勿忘你已身具佛性。”
邢云旗面露难色说道“大师父,我不想成佛,我,我,我还想娶媳妇呢。”
上官子明与公孙日月对视一眼,嘴角挂笑,这个小光头,还真是有趣得很。
霍弃疾也有些忍俊不禁。
慧远没想到勿忘这孩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错愕之后说道“孩子,你还是你,佛还是我佛,山上依旧是山上,成佛未必要出家,望你一直持有此心,佛祖与你同在。”
邢云旗眨眨眼睛望向霍弃疾,“师父,我又不懂了。”
霍弃疾笑着看向这个小弟子说道“不懂也没关系,你这样就很好,人呐,不怕不懂,而是怕不懂装懂,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邢云旗问道“那都不懂了,为何还要装懂?又怎么会理直气壮呢?”
霍弃疾轻拍邢云旗的肩头说道“也许是为了从某些方面来显示自己强大吧,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邢云旗抓抓小光头开心地说道“师父,这个,我懂了,就好比公孙大哥喜欢郡主姑姑,可郡主姑姑明明不喜欢他,他还总认为郡主姑姑有一天会喜欢他,对吧!”
公孙日月觉得自己被人扎了一刀,看着那天真无邪的孩子,他连怒的心气儿都提不起来,此刻的他,真的很想找一把草,狠狠地一握。
上官子明觉得自己应该帮这个兄弟物色一个其他姑娘了,如此这般,对谁也不好啊。
霍弃疾一巴掌拍在邢云旗的小光头上,当然,只是轻轻地一拍。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不是一回事儿的,快去世子殿下身旁站着去,为师可不能让大师久等了,有失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