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把住在后寨里的从头到尾数了一遍,也没想出有谁能够配得上这位貌如天仙的女子。“好块羊肉,怎地落在狗口里!”
张冲用手捶着铺板叫苦道。一闭眼,眼前晃动的全是那女子的身影,躺在铺上翻来复去地烙了一夜的烧饼。
好容易挨到第二天,一出寨子,张冲就感觉自己的心思不太受控制了。现在的他就象一个怀里揣着银子,恰好又从赌场门口经过的赌鬼,不管头天晚上下了几千个决心,了几万个毒誓,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进去。“我应该去和人家说清楚,以后再也不相见了,总得有个善始善终吧。”
至于去和人家说什么,说不说得着,张冲都没去想,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而已,而这个理由站住站不住脚,那就不管他的事了。张冲和正在忙活的狗子和小金打了个招呼,只说自己要随便走走,便转身直奔桃林去了。
过了山坡,张冲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既迫不急待地想见到那位女子,心里又很有些惴惴不安,毕竟现在他做的是西门庆的勾当,最要命的是,事之后,挨窝心脚,被捏着鼻子灌毒药汤的,绝对不是满头绿意的武大郞,而是他这个春心荡漾的西门庆。
桃林里静悄悄地,张冲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鬼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心情立即沮丧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笑声。张冲心立即呯呯地跳动起来。“你在等什么人吗?”
果然是那位女子的声音。
“是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张冲回过身来,身后仍然是空荡荡的,心知那个姑娘一定是施展了“五通术”
就自己的身形隐藏起,虽然见不到姑娘的面,但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高兴地说。
那姑娘问道“你等我,可有什么事情?”
“等你需要理由吗?”
张冲楞了楞回答。“不需要吗?”
那姑娘反问道。
“需要吗?”
张冲念叨着,“这好象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我看就没有必要讨论下去了,你来了,我也等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呵呵,”
姑娘对张冲的逻辑有些无语,停了一会,很奇怪地问道“你能看到我?”
“看不见。”
张冲道。那姑娘叹了气,有些失望地道,“我还以为能吓你一跳呢。”
张冲听了,立即在原地跳了三跳,姑娘笑道“你又要做什么?”
张冲作了揖道“刚才我没有跳,让姑娘失望了,所以我现在理应自罚三跳。”
姑娘大笑起来,“你当是喝酒啊,还有自罚的。”
张冲也跟着笑了笑,道“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出来相见呢?”
姑娘笑道“我们终究是人仙殊途,不见也好。”
张冲急道“此话差矣,你们神仙不是最讲机缘吗?我们昨日相逢,可见是有缘分的,缘分已到,就算你不见我,只怕也难违天意。”
那姑娘便道“只如你所说,我告诉你,我就在这林子里,你若真的能找到我,我们自然就相见了。”
张冲听了,心中暗暗高兴,昨天他从老韩头的话里,也基本摸清了五通术的道理,这种功夫的神秘之处,就是隐身潜行。不过,人可以变幻身形,但藏不住人体的温度。可以屏住呼吸,但控制不了心跳,所以无论练得如何精,都无法改变实体存在的事实。张冲合计了一下,刚才那个姑娘已经提示了,她就在这片林子里,所以先可以排除她使用了千里传音之类的神通。刚才他们已经说了一会的话,姑娘说话的声音比较清晰,那么距离自己就应该不会太远,而且声音传来的大体方向,他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在一个坐标系里,x、y轴上的数值都已确定,想找不到人真的很难。“没文化,真可怕。”
张冲在心里阴阴地笑着,道“我第一次见到姑娘是在这桃林里,想姑娘一定是桃花仙子。山精树灵若要修成人形,少不了几千年吧,那树长在那里是跑不掉的,我一棵棵的找,只要找到千年的古树,便可以找到你了。”
那姑娘笑道“好啊,你倒是聪明,那便找来看看,只要找到我,我自然会与你相见。”
张冲想了想,道,“此话须做个见证,省得到时你再反悔,又象上次那样,化作一缕香风走了,到那时我哭都来不及。”
姑娘道“我才不相信你会哭呢,再说这里又没有个外人,如何做见证?还要我与你个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