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思考,张冲就笑。
当狗子说有钱有人,要拉队伍打江山时,张冲就喷了。是的,他们现在是有钱,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千两。他们现在也有人,忠君营一共五个,若真闹起来,蝶儿还能算一个,至于老韩头他都没有把握,最多只能算半个,扰共六个半人,比起样板戏《沙家浜》里胡传魁都惨,人家开张的时候至少还有十几个人呢。就这还拉队伍打江山呢,以为玩单机版游戏呢,就这种设置,估计不开作弊器都很通关。
等大家笑够了,张冲摆了摆手,笑道“好了,兄弟们,各位有想法有抱负,这很好,但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地当好我们的土匪,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玩意?这件事就到这里打住吧,明日就到二弟家了,别到时说溜了嘴,让人家笑话。”
狗子笑道“不碍事,俺们村上大都是猎户,大多数一辈子没出过山的,就算了说溜了嘴,他们也听不明白?”
张冲正色道“听不明白,不等于不听。冒充官府的人,是一种最不入流的骗术,太容易被戳穿了。一个官,上万人盯着,一打听,有没有这个人,真假立即就出来,所以只能用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时间短,又是一锤子买卖。我劝各位下次若有机会再到神集镇,最好事先化化妆,乔装改扮一番,不然让人认出来,打一顿是轻的。现在,咱俩先统一一下口径,我是个做生意的,大家都在帮我做事。记住了吗?”
“做生意?”
小金念叨了一句,笑了起来,道“没毛病,我们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无本生意。”
“无本生意不好做啊!”
张冲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转型的问题,常言说得好,‘狡兔三窟’,咱们得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才是,万一哪天,咱们的山寨让人家给端了,咱怎么办?再去投其他山头,现在咱年轻还行,走到哪儿都能混口饭说,若是老了,不中用了,哪家山寨能留咱。先不说那么远,大家现在都到了婚娶的年龄了,总要娶媳妇,生孩子吧,孩子长大了怎么办,再继续走咱的路,当土匪?”
“那怎么办?”
毛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办法总会有,实在不行,咱们做生意也可以啊。”
张冲笑了笑,“生意做好了一样,只要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人不都说吗,世上的事没什么是不能用银子解决的,如果有就用金子。只要钱多,毛豆你去买个督军当就好了。”
毛豆笑了起来,道“若是连督军都买的起,那和趁多少银子啊,有了那么多钱,还去当的什么鸟督军,在家里快活多好。”
狗子却摇头道“做生意不好。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无论是酒店的店家、马贩子蔡老六,还是布店掌柜的,谁都是知道咱是在找事,却一个个全都大气不敢喘一口,伸着脖子等着挨宰,只不过是以为我们是官,可见他们见了官是多么的可怜,咱若是开门做生意,也少不了和官府的人打交道,要也这样,便再有钱,活着也窝囊。”
毛豆听了,笑道“狗子哥你这就不懂了,那些生意人可怜不可怜,不是咱们这种人有资格评价的,但至少有一点咱必须明白,那就是他们再可怜过得也要比我们强。你从小只在山上转悠,好不容易出了山,还是落了草,这街面上的事,也不是我小瞧你,你真是知道的太少了。神集镇是个小地方,这个得另说,到了大地方,这做生意的人,可是牛的很的。不用到京城,只到义州府,你再玩这种把戏试试。那里的商人一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咱们前脚进店,不等你坐下,人家那边就能连你的祖宗八代都查个底掉。就算咱们真的是些官,他们也要看,你这个官,实权有多大,能不能管得着他,能不能用得上咱,若管不着他,他又用不上,任你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理会你的。”
张冲听了,叹息道“毛豆说得的虽有些以偏盖全,但总的意思却没有错。常言说的好,官商一家。看看现在咱们南汉国,哪个豪族没有一批在朝廷里当高官的子弟,哪个朝廷重臣家里没有几处日进斗金的商号?所以当官也好,做生意也罢,只有做好了,才能真正的牛气。同样都是生意人,区别还是很大的。你就象那个酒馆的店家,平日里也就和些赶脚的苦力厮混,见了当官的只是害怕,怎么应付都不知道。到了蔡老六,走南闯北的开了眼,应该也听了不少的话,便知道巴结当官的,还以为攀上条粗腿就能财。布店的那个掌柜的就有点意思了,至少知道试探试探咱,不会见了官就磕头,见了老爷就巴结。在神集这种地方,可能他们会差异不大,但是到了大地方高上立即能显现出来。这就象咱们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谁都知道二当家的本事大,现在看来倒是大当家的更威风些,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这是在义州,要真到了和北蛮国开战的两军阵前,那就不用我说了吧。”
毛豆不住地点头道“我倒没有想这么多,听了大哥的话,倒好象有些明白了,现在咱们就脚踏实地的做点事,当土匪也好,去做点生意也罢,要往大处想,往大处看,才能有出路。”
“知我者,毛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