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起来,看来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搞。
很快,叶抒微就走到她身边,低声,清晰的一句重点擦过她的耳朵:“别忘了,你刚才说是你请客。
“嗯?嗯……嗯。”
高兴的情绪转瞬即逝,被另一种“深深的困惑”
替代,这人真的是那个唐栗口中年薪过二十万的精英?怎么听起来不太像……
“好好吃”
汤包店。
贝耳朵排队买好了两份早点,回座的时候,叶抒微的手机恰好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起身走去门口接电话。
贝耳朵见怪不怪,拿起筷子轻轻挑破汤包上的皮,等滚烫的汁冷一冷。
“这不是贝耳朵吗?”
伴着高跟鞋在大理石瓷砖上的敲打声,某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照例是做作的俏皮音下包裹了咄咄逼人的尖锐。
贝耳朵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冤家路窄这四个字太经典,于这个阳光明暖,清风拂面,食物丰足的早晨,在这座不大不小,总共一千五百万人口的城市,偏偏与某个最令她倒胃口的人巧遇。
张逸露,贝耳朵的死敌,此时此刻心情很好地款款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她。
这样的目光瞬间勾起了两人的前尘旧怨,纷纷扬扬闪现在眼前。
贝耳朵和张逸露,同读一所初中,再考上一所高中,总共六年的孽缘。
她们的矛盾在高中三年里白热化,那三年是贝耳朵最风光的时候,张逸露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嫉妒心,一次又一次地在女生间造谣贝耳朵的私事,死命地给她拉仇恨,甚至在男同学间诽谤贝耳朵的名誉,某一次的窃窃私议,她被贝耳朵逮个正着,两人当场吵起来,还动手抓彼此的头,最终以被班主任叫了家长,两假模假样地互相道歉而终结。
“我进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你在这里。”
张逸露说,“好多年不见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的背影,真是怪事。”
“呵呵。”
贝耳朵懒得理她。
“说起来,这些年也零零落落听说了你的不少事情,你爸妈离婚了,你开的小火锅店倒闭了,你在那里终于混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
张逸露的粉唇一张一合,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说真的我也没料到你混得那么差,只能说你的好运气都在高中三年用光了,就连长相,说句实在话,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觉得挺惊悚的,你的脸怎么那么圆了。”
“再怎么圆,都比不上你面目全非。”
张逸露不怒反笑:“我承认自己整容了,但我那个主治医生说了,我是百年一遇的好模子,一般人想达到我的效果是痴心妄想,这个也是需要基础的。”
贝耳朵打量张逸露现在的脸,的确美得惊人,适度的小脸,精湛的五官,柔和的线条,每一笔都像是精工细作,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个缺失,又做得十分自然,没有人工痕迹。
和高中时代那个又黑又瘦,小眼踏鼻宽下巴,身材干瘪的张逸露截然不同。
张逸露整的最成功处在于,这张柔美生动的脸修饰了她的性格,将她内在的那些阴暗,凌厉,狭隘,轻佻,恶意,自卑完全遮住了,现在她轻轻一笑,和海报上的氧气美女一样,有治愈伤痛的功能,让男人女人孩子老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你羡慕我吗?”
张逸露微微弯了弯身体,露出姣好的曲线,眼睛带上了促狭的恶意,“对了,贝耳朵,你别以为我在向你炫耀,因为全方位地越了你,其实完全没有,你现在这个样子激不起我半点胜负欲,对你我只剩下困惑了,自己以前究竟是哪根神经不对,竟然把你当做是竞争对手,还花时间和你作对,真是年少无知……”
“让一让。”
某个清声及时介入。
张逸露沉浸其中的情绪被打断,抬头看见叶抒微那张脸时,万分愕然。
竟然是他?高不可攀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抒微安然坐下,问贝耳朵:“她是谁?”
贝耳朵耸了耸肩:“认识多年的一个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