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上回这帮小娘儿们打架,这丑丫头还帮姜姑娘来着。
就你了。
黄丫进来就给姜如意磕头:“见过姑娘。”
她被爹娘死契卖进了营子里,说好听点伺候军爷的,说难听点就是军妓。她以为她会死在这儿了,好几次跟她一样被死契卖进来的那些人,好端端地走出去,是血地被抬回来,脖子上脸上全都牙印子。
她偷偷过去问谁咬的啊!她们就哭。
后来她偷听她们说话才知道,那些都是她们伺候的那些军爷给啃的。
有些人就这么烂着,又没有大夫来瞧,刚歇两天又被抬了出去,后来再没进来了。
八成是死了吧。黄丫想。
还好她爹娘把她生得丑,旁边又有这么多漂亮的比着,她还真一次都没被带出去过。
黄丫来的时候,姜如意还在病着,眼睛都睁不开,眯成一条线看了她一眼又睡了过去。
黄丫怕她记仇,就利利索索把屋子里的活全干了,把能抹的地方全抹了,张鄂买回来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扔在桌上,她把手洗干净了,分门别类地放好。
看到桌上的点心,还有其他的小零食肉干,咽了咽口水,忍住还是不敢吃。
等姜如意烧退了人清醒了一些,她就忙前忙后递药递水,姜如意抓起小几上的一把花生酥黄丫的怀里:“想吃就吃吧。”
黄丫感动地都要哭了,抹了把鼻涕跪在地上给姜如意磕了三个响头。
姜如意两条腿没力气下不来床扶她,气若游丝地说:“以后就咱俩的时候,你不用跪我。”
她这么说,黄丫可不敢。
从被张鄂带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姜如意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她的主子。
现在主子对她这么好,还不念旧仇,她都恨不得替她生这场病。
姜如意按完了膝盖,黄丫用手巾给她把脚丫子擦干,又给她抹上羊油,姜如意抹完了,把羊油往她怀里一推:“给你自己的手也擦擦。”
她上面的冻伤她早就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