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溪眼眶红红的,倾身抱了她一下。
甄珠比她们这帮孩子大六七岁,以往在皇宫的时候就温柔恬静,心底又善良。画溪和桃青没少受她的呵护,时至如今,她自己尚且身处水深火热,还对自己的事情如此热心。
*
送走甄珠,画溪到书房去找景仲。
她听说早上虞碌过来了,她担心甄珠耽搁了时间,错过虞碌来向她请诊。
到了书房,只有温青守在外面,走进去,景仲正支着下巴,翻看摊在案上的厚厚一摞地图,眉头淡淡拧着。
画溪一步步朝书桌走去,立在旁边,把手中的参茶放下,毕恭毕敬地说:“王上,处理公务累了,歇口气喝点茶吧。”
景仲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沉着嗓子说:“甄皇后舍得走了?”
画溪一怔,越品越觉得他这话不对味儿,试探性地说:“她担心我害怕,所以留下来跟我多说了会儿话。王上若是不喜,下回我少同她说会儿话就是了。”
景仲这才撩起眼皮子去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丝嘲弄:“这样岂不是显得孤很没有气量?”
画溪脸色一下子慌张起来,摆摆手道:“不是……是我……”
景仲的目光落在她翕动的唇瓣上,去拉她。画溪听到廊外响起脚步声,下意识一挣脱,推了一把,景仲脚步一虚,跌坐到了地上。
画溪吓得面容苍白如纸,立马矮下身子去扶他。
景仲勾了勾唇,故意扯了她一下,人就顺势落进怀里,他掐着她不堪一握的腰:“没错,孤就是没什么气量。”
幽幽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王上!”
温青一只脚刚踏进殿里,就看到地上活色生香的一幕,脸色陡然一红,笔直僵硬地退了出去。
画溪羞得满脸通红,忙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扶着景仲站起,把他的衣衫拍了拍整理了下。
心口突突跳了不停,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才问:“王上,我听说虞碌大夫今日来了。”
景仲坐回椅子上,正襟危坐,“嗯”
了声。
画溪垂下眼睛,抿了抿唇,问:“那他现在人呢?”
“走了。”
“走了?”
画溪心里委屈,又有几分恼意。昨日他才答应了自己要给自己看伤的,转过头就记不得了。
“他什么时候又来?”
顿了顿,她还是把话挑明了:“王上昨日还说让他今天来给我看伤。”
景仲抬头,发现刚才扯着她一掉,她腰带歪了。他抬手,扯着她柔软的腰带,往旁边挪了挪,让两边的绦带对齐。他动作斯文,常年握剑的手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带,一边说:“不治了。”
画溪懵懵的,有些不敢置信,怔怔地在他旁边坐下,纤纤素指压着他正在整理衣服的双手,挡住他接下来的动作,不让他再扯腰带。
“真的不治了吗?”
画溪声音低了下去,仔细一听,还带着些许哽咽。
景仲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她泪水涟涟,在眼眶里打转。明亮清澈的眸子被泪水一浸,比天上的星子还有清亮。
“不治了不好吗?”
景仲眉头皱了下。
她眼眶里的泪珠子缓缓聚在一起,凝在睫毛上,亮晶晶的。不小心坠了一颗,落在他的手背。
“我还不想被王上做成灯笼。”
画溪含泪望着他,温顺而又乖巧,眼梢一低,还有几分欲说难说的风情。
景仲闻言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