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看到了吗?”
在离画溪不远的一道小门外,风荷和红蕊端着洗好的衣裳正往寝殿走去,远远看到桃青和画溪走过去的身影,小声议论着。
“她现在可真威风啊,王上为了她,竟然把明罗都送去都统了。”
红蕊看着画溪窈窕远去的背影,不无艳羡地说。
风荷轻嗤了声:“不过就是仗着脸皮子好看,以色侍人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红蕊亦附和:“照我说,风荷你比画溪生得可好看多了,只是时运不佳,以前在大邯就一直被她压一头。后来她运气好,被选作公主的替身,远嫁到柔丹来和亲。又运气好被王上看重,这才一朝麻雀变凤凰。这人啊,各人各命。”
她的话可算是戳到了风荷的心窝窝。
她比画溪更早在公主身边服侍。兢兢业业伺候了她两年多,公主连她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眼见公主要学习琴棋书画六艺了,公主也有意挑选她一同伴读学习。半路杀出个画溪,夺了她的位置。
画溪跟着公主学习六艺,她还是只能留在茶水房里伺候茶水。
后来画溪顺理成章地成了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而她还在茶水间里烧茶水。
这么多年,她看到画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公主宠爱,哪怕为人乖张狠戾,责罚宫人毫不手软,但却还是公主府名副其实的大宫女。
在公主府,她真真正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恨得牙痒痒,总盼望着有朝一日画溪能从高处跌下来。
她等啊等啊,盼啊盼。
终于盼到公主让画溪替她远嫁和亲,嫁给凶残暴戾的景仲。
那可是杀人如麻的暴君,画溪落到他手上不是连渣都不剩?
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活感。
但没想到,这么一盘死棋竟然都让画溪给盘活了。
第一次远远看到景仲的时候,她都惊呆了。传闻中的暴君竟然如此俊美无俦!他在雪地里牵着画溪的手,为了她豪掷千金,狠狠摔了两箱珠宝。就为了给她出气!
风荷嫉妒得发疯。
眼见画溪一步步高升,到了西殿近身伺候景仲,独自去了陵宫祭祖……王上为了她责罚宋嬷嬷,将人遣送回了大邯,还重重责罚明罗。
这可是在当众打柔丹士族的脸!
为了画溪,他竟如此。
风荷冷笑一声:“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日好?她不是毁容了吗?我看她以后还用什么去勾引王上,这王后之位想必她也不一定做得踏实。”
红蕊点点头,想了下:“你说会不会是王上以前没有接触过大邯女子,画溪主动送上门,他觉得新鲜。所以才乐意宠着她?”
风荷点点头:“也有可能。山珍海味吃久了,总想换换口味,尝尝大白菜的滋味儿。”
“既然这样,那你也有机会啊。”
红蕊推了推她的胳膊:“你生得可比画溪好看多了,若是王上见了你,哪还会觉得画溪的清汤寡水有滋味。”
风荷的眼睛也突然亮了一下,对啊,既然画溪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难道自己天生就该低她一头吗?
风荷端着托盘的手暗暗用力,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突然又泄了气:“可是我们只能在后面走动,根本不能出三门,哪来的机会见到王上?”
“伺候茶水的红菱最近不是生病了吗?要不你去跟桃青说一声,让她放你去茶水间?”
红蕊给她出主意。
“让我去求桃青?”
风荷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画溪是公主的一条狗,而桃青只是画溪的一条狗,让我求她?”
“我的好姐姐,若是这件事能办成,你能得到王上宠爱,到时候还不是把她们踩在地上玩儿?”
红蕊拍了拍她的手背:“要想成事,总得忍耐不是?”
风荷咬了咬唇,也罢也罢。红蕊说得对,这件事情做成了,别说一个桃青,就连画溪她也不必看在眼里。
她手指渐渐抠紧,下定决心。
风荷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就去找桃青请愿去茶水间了。
“咳咳咳……”
桃青正在喝茶水,被她的话呛得不行,一连咳了好几声都没有收住:“什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