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画溪,她眼神仅是停留了一瞬,便满眼粲然看向景仲:“奴婢新熬了杏仁茶,请王上尝尝。”
画溪的目光落在托盘上,不由深思。
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风荷道:“奴婢不知王后也在寝殿,是以只端了一碗过来。王后若是想进,奴婢稍后再端一碗过来。”
画溪唇畔流转着莫测的笑意。
今儿下午她一直待在寝殿里,哪里也没去。风荷既然晓得景仲回来了,又怎么不知道她没出去过。
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伺候景仲是什么好差事?她日日手里提着脑袋,步步惊心,她倒好,分明离得远远的,倒自己主动扑上来。
到底是十多年的老相识了,虽然风荷对她一直怀有莫名的敌意,但能帮一把算一把。
画溪脸一垮,道:“不必了。你的茶矜贵,我无福消受。红菱什么时候好了,还是让她回来当差吧。”
风荷心思太多,还以为自己藏得有多精明。
撞进景仲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风荷杏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画溪,又用乞求的目光看向景仲。
画溪眉毛一挑:“怎么?我说的话,不算。王上说的才算吗?”
景仲侧躺在榻上,一只腿微微曲着,手顺势搭在膝盖上。听到画溪的话,他停下晃腿的动作,睨了她一眼。哟,稀奇,她怒了?
目光往下一扫,又看到了那个大脸盘子。
大脸盘子脸上抹了不知多厚的粉,梳着蠢东西常梳的头发,穿着蠢东西爱穿的颜色。
这两天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
景仲不难知道她的心思。
目光从大脸盘子惊恐的脸上挪到画溪愠怒的小脸,他努力嗅了嗅,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醋酸味儿?
他乐了,朝风荷招了招手。
风荷立马举着杏仁茶膝行过去,景仲端过茶盏,小啜了口,道:“还行。”
风荷唇角漾起丝笑。
画溪低下头。心里暗想景仲脑子肯定不正常,他喜欢喝奶香重的杏仁茶,风荷煮的一看就滋味寡淡。
她纠结了下,忽然想到,景仲不会已经看上风荷了吧?
她悄悄侧眸,目光在两人间逡巡。
这点小动作,落入景仲眼里,他唇角的笑意越甚。
他听说大邯的女子多内敛温婉,不善表达自己。
拈酸吃醋,也只敢悄悄藏在心里。
“还在这里干什么?”
画溪目光扫向风荷,心中暗道,再帮你一回,要是你还扑上来,日后若是有三长两短,也怨不得自己。
风荷咬了下唇,有些委屈地看了看景仲。
景仲心情大好,笑着挥挥手:“先下去。”
风荷磕了个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