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溪道:“死狱里逃出来的亡命之徒,不怕死,不要命,碰到就惨了。”
桃青连声答应,伺候她梳洗完毕,吩咐宫人送来早膳。
画溪用过早膳后,便一直在寝殿内给甄珠回信。昨日斟酌了半天,信还没写好就被景仲打断了,早些写好好让人送出去。给甄珠回完信,还得给景仲写信。昨儿夜里被他那么一闹,她可不敢再随便糊弄。
给景仲写完信,还有他的香包。才刚起了个头。
春分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若是拿不出东西,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折腾。
惹不起惹不起。
画溪援笔舔墨,想到那一堆事就发愁。
景仲景仲,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全都是他。
画溪想得头疼,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花了许久的功夫,给甄珠的回信才写完。
她搁下笔,揭起信纸吹了吹,待墨迹干透了才小心翼翼装回信封里。
刚让人把信送出去,殿门“砰”
一声开了。
景仲板着脸走进来。
画溪一惊,站起身,迎过去:“王上怎么回来啦?”
不知又是谁惹到了这个祖宗,他脸板得铁青,一脸不好惹的表情。大步流星走进来,往案前一坐,也不说话。
画溪瞧着他的表情,也不敢去惹他,她犹豫了便,从桌案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王上喝口茶。”
茶是新沏的,滚烫。
景仲一时没接,她交换着指头捏着杯子,翘起来的指腹泛着浅浅粉粉的红。
纤纤白葱手染了桃花红,样子挺好看。
景仲接了杯子往旁边桌案上一扔,拖着画溪抱在怀里。
画溪下意识挪了挪屁股,生怕他阴晴不定的巴掌一不留神就落到屁股上了。
景仲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绷着的脸终于破冰,唇角牵出一抹笑:“屁股还疼呢?”
画溪下意识点点头,随即想到景仲的推拿手,又迅速摇了摇头:“不疼了。”
景仲嗤笑了声,抬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随手放在旁边。
见他不再追问屁股的事,画溪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软乎乎地问:“今天谁惹王上了?是那个死狱里的逃犯吗?”
景仲抬起眸子,盯了她一眼。
“今天早上我看到寝殿前的侍卫增加了,猜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多嘴问了温将军。”
画溪小声解释。
景仲的手压着她的肩,下巴枕在她肩头,脸深深埋进她颈窝。
嗅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儿,他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
冷淡的呼吸喷到画溪脖子上,她心惊却不敢动,眼睫胡乱颤抖。
“王上何必同一个亡命之徒置气,他就是秋后的蚱蜢,再能蹦跶,又能蹦跶几日,他呀,顶多在王上的巴掌心里蹦跶几下。王上就当看戏,瞧他还能藏几日。”
画溪声音温温柔柔。
这水涔涔的嗓音就是比赫连汝培一群公鸭嗓子好听,同样的话听着都更让人舒心。
景仲用手勾着画溪的下巴,嗤笑道:“早上喝了蜜?小嘴儿这么甜。”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画溪肃着脸认认真真地说。
可不是么,天下还有人能逃出景仲的掌心吗?
景仲嘴角含着笑,眼神古怪地看了画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