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乾有些意外,意外之后倒是来了兴致,使出的招式一个比一个难,对力道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宁朝阳照学不误,甚至还融会贯通,还了他一招新的。
但这样一来,她体力消耗极大,最后一招双戈对撞之后,不得已旋身落到了看台之下。
评判席上的胡山见状就笑:“高下已分。”
众人已经准备投筹了,然而,李景乾却是蹲在看台边,漫不经心地朝她伸手:“还来吗?”
“来!”
她不服地飞身跃上去。
对战又起,看台上兵响如瓦鸣。
胡山愕然,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
这两人是来比试的还是来过瘾的?!
日近黄昏之时,胜负初分。
宁?????朝阳喘着气捏着长戈,有些懊恼自己对武艺的生疏,不过对面那人也不太轻松,汗水顺着他的鬓落下去,在他的肩上化成一个深色的点。
“你学这个学了多久?”
他问。
朝阳想了想:“算不清日头,三岁起就什么都学。”
“当初镇远军征兵,你怎么不去?”
眼眸半垂,宁朝阳抿唇:“宁肃远说武将没出息。”
大盛的朝野,虽不至于扬文抑武,却也多是文臣位高权重。
李景乾冷哼一声,又抿唇:“你这样的人,不管做文臣还是武将,都会有出息。”
握着长戈的手一顿,宁朝阳眼眸微亮,却还是克制地低着头。
“侯爷也很厉害。”
她道,“我原以为皇亲贵胄多是蒙了祖荫才做得将军。”
李景乾别开脑袋:“我从军的第一年就差点死在北漠人的铁蹄下。”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的骑兵,身边没有护卫,也没有随从,跟在别的将军身后冲锋陷阵,被一柄长锏横断铠甲,若不是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他当场就会坠马然后被踏成泥。
“我跟你对战,对你来说不甚公平。”
他道,“你压根没有见过真的杀戮。”
这话是真心的,比武艺,她未必是他的对手。
然而,宁朝阳听完,不但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意味深长地道:“你不是我,怎知我见过什么,没见过什么。”
武试过后还有文试,她的机会多着呢,没到最后一刻,哪里就能轻易低头。
李景乾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