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一怔,惜月头一个尖叫起来:“凭什么?!我们在十三皇子宫里伺候的时候不过迟到多久,皇子都不会说一句的,你不过…”
他要说后半句的时候被怜花硬掐了回去。
四宝本来只是想严厉斥责一番的,不过听见两人出处立刻改了想法,两人来历不差,要是不狠狠压一压,以后更难管教。
她无所谓地吹了吹指甲:“我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既然来了内官监,那就得守我们内官监的规矩,别说你原来怎么怎么的,你有本事就别被下放到十二监,没本事就给我安生干活!我可是清清楚楚让人把话传到了,你们既然跟我作对,非要迟这么一时半刻的,挨罚也是你们活该。”
她说完撇撇嘴:“十三皇子我是招惹不起,可你们是十三皇子吗?还是跟皇子有什么亲近关系?!”
她说完也不废话,豪迈地一挥手:“给我打。”
几个小火者摩拳擦掌地冲过来,把惜月和怜花按在底下啪啪扇着嘴巴子。
处罚是目的不是手段,四宝等他们挨打完,又回身取了药过来,亲手给他们抹上,一脸的推心置腹:“我知道你们心里正骂着我呢,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以为我乐意罚你们呐?规矩就是规矩,这规矩也不是我定下的。”
她把药瓶子递过去:“你们在宫里的日子还长,日后自有前程,也犯不着跟我置气,咱们才能两厢安好,难道对你们有什么不好吗?”
两人不知道心里服气没服气,都知道这位宝公公不好招惹了,面上诺诺地应了个是,干活也一改往日的懒散,东西也整理的井井有条。
四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笑呵呵地表扬道:“这不是干的挺好的吗,只要有心,铁杵也能磨成针。”
两人肿着脸赔笑几句,怜花是有些服气了,惜月还是愤愤的,捂着一张脸回屋就骂道:“都是太监,她可得意什么啊!凭什么就敢上手打咱们了!”
他们这种没品阶的小太监除非有干爹带,其余的都是四五个人挤一个屋,怜花没接话,有个同屋接口道:“怎么打不得?宝公公不光是冯监官的干儿子,听说在督主面前也得脸,她…”
他话还没说话,惜月就嗤笑了一声,压根不信:“就她?!从七品的芝麻小宦,督主是何等人物?能瞧上她?!做白日梦呢!”
同屋的撇撇嘴,伸手比划一下:“你还别不信,听说督主还赏赐过宝公公一块好玉呢。”
惜月一个字都不信,捂着脸的手都放下来摆了摆,人已经笑倒在炕上:“吹过头了吧,督主凭什么赏赐她东西?她是帮着治理国事了还是救驾有功了?连见督主一面她都不配!你快闭嘴吧,听的我牙酸,要这样我还说我在圣上面前也极得脸呢,反正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她有本事把那玉佩拿出来让咱们瞧瞧啊!”
同屋的见他不信,也就不再跟这傻子废话了,他是个有心眼的,把原话传给了四宝,四宝听完也很无语,摆摆手示意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怎么想吧。”
她总不能把督主拉过来展示吧,不过这口气憋在胸口真让人咽不下去,她摸着下巴琢磨怎么让这个蠢的见见世面。
冯青松下午也忙完回来,见那俩小子活儿干的还算利落,不由得对四宝呦呵一声:“你小子成啊你,一下午就把人调理好了。”
四宝难得没嘚瑟,摇头道:“好什么啊,就是打了一顿面上这才唯唯诺诺的,内里半点不服气。”
冯青松这回倒是没泼冷水,宽慰道:“慢慢来吧,这两个本来就是给你练手的。”
他顿了下又道:“你下午随我去司礼监一趟,这眼看着要到元宵节,咱们十二监忙活了一年,也得商议着热闹热闹。”
他说热闹的意思其实就是十二监聚在一起搞一处文艺汇演,倘真有好的,没准还能在元宵节宫宴的时候在主子跟前露一回脸。
四宝自己总结了一下,不由得脑补出一群太监跳钢管舞的情形,瞬间感觉眼睛被辣了一下,连带着对看热闹都丧失兴趣了,摇头道:“您自己去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