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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1页)

难道圣人有什么怪癖?只爱不给他面子的?有人在心里琢磨了一秒,然后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子:给脸不要脸的都已经连命都没了,自己还是别作死了好好当个顺臣吧。

无论大人们诸多想法,献俘大典在三通鼓毕后正式开始。这次楚将军不仅刺死了那位老奴炎王,还狠抓了他们几个部落头领,这会儿灰头土脸的老头儿们狼狈的跪在地上,身后是更多奴炎的装订俘虏——其实打仗的时候楚怀根本没留战俘,能杀的都杀光了,这是之后陈少卿管新任奴炎汗强要来的,充作大燮的劳役用。

陈少卿说的振振有词:“一来让他们少了男丁,二来咱们也不用总是劳动百姓们服徭役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楚怀被他磨的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还将人都带到了京城,等着那位完全不要了脸皮子的少卿大人回来处置。

楚怀身着战袍,慷慨激昂,将这一战役的收获大声宣告。穆荇虽然早一个月就看到了奏报,这时候听来还是忍不住的开心,唯有沈安侯在抹鼻子:“老陈下手不够狠啊。”

他声音不大,除了就近的穆荇和范司空,其他人并没有听见。穆荇是差点儿笑出来,而范司空却是越发笑不出来了:沈安侯才是真正的狠人啊,也不知道自己妹妹派人弄了沈敬,会不会被他暗中报复。

其实范大人着实是多想了,沈安侯有仇向来当场就报,更何况沈敬的事儿,也称得上一句咎由自取。范司空只想着一个家族打算骨头连着筋,却不知沈安侯都是后世的想法,这种没感情还分了家的兄弟,他才不会管呢。

宣读战报并非是靠楚怀一人,没当他念一句,必有司礼监出来的大嗓门太监跟着念一句。不仅城门上的大人们听的一清二楚,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听得一清二楚。及后头伤兵的补偿计划出来,已有许多人喜极而泣,更无人说有伤天和和穷兵黩武的话来。

不反抗就没有伤亡吗?那些被掠夺的百姓们不是人吗?用沈安侯的话来说,战争是用更小的伤亡来阻止更大的危害。朝廷的大人们不是想不清楚,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们更害怕因此虚耗了国力,这才虚以委蛇,换取和平。

可是如今,再也不需要这般低头了。楚将军的每一句话都在清楚的宣告一个事实:只要我们战之能胜,我们就不会吃亏,甚至我们能为大燮带来好处!谁在说军队的存在只是国家的负担,那人绝对是居心叵测,是对国家的不忠诚!

连孔奕老夫子都听的感慨:“这才是为国为民之师啊,这般扬眉吐气的仗,该打!以后也要打!”

百姓们山呼万岁,圣人也胸怀激荡,扬起拳头和他们一起吼起来:“万胜!万胜!大燮万胜!”

第162章检阅

穆荇跟着燃了一把,差点儿没惊着正开小差的沈大老爷。好在沈安侯也是学过演员的休养的,一秒钟调整好表情,跟着喊了几句。时刻注意着他的范司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这么个货色,怎么就能被圣人和楚将军一路护着,让人惹不得挨不得呢?

按照常理,献俘大典到这里就算圆满完成。大人们看着下头的俘虏被押送下去,自己也准备松松筋骨走人。然没等他们有所动作,激烈的战鼓声便再次响起,吓的某位老大人一跳,好悬崴了脚。大伙儿又把身子转转过来,看看楚怀闹什么幺蛾子,却见许多精神抖擞的士兵从远处跑来,动作却极为齐整。他们站成四四方方的队伍,横看竖看斜看都在一条线上,文官们只觉得赏心悦目,武将则眯了眼睛:别看只是个跑动和站位,这里头包含的纪律性协同性可都是大学问。

“行礼!”

锐利的哨声响起,所有将士同时单膝跪下,右手放于胸前,中气十足的山呼万岁,那磅礴的气势几乎要将大地都震动。穆荇虽然知道些内情,却没料到会有如此效果,还是沈安侯在一旁“以下犯上”

的捅了捅他,这才让他清醒过来,哑着嗓子喊了免礼。

楚怀是拿了阅兵流程给穆荇的,这会儿就该是圣人训话了。一通不算太文言文的“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听的大家心里热乎乎的,并没有太多空话套话,反而彻底为军人扬名。

士兵们再次行礼,随着一声“礼毕”

又各自分散跑开。城楼上的大人们正莫名所以,便听见争气的步伐声,是第一支方队进入了检阅环节。

就和学校运动会一样,每支方队都喊着口号过来,在观礼台下行军礼山呼万岁。可就是这样单调的重复,也看得城楼上的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和他们一样儿去抖擞的走一走。走完的士兵们便手执长矛在空地上整齐站好,等整个广场都站的满满当当,后头也再无方队进来,楚怀在下头行了个军礼:“请圣人允许官兵操演。”

穆荇应了准,又是哨声响起。几千人合着号子将长矛舞的虎虎生威,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其实最开始楚怀是想让他们练拳的,被沈安侯给阻止了:“拳头打不出风声来,不如用枪。您想想整整齐齐的六千长矛一扫,绝对是平地起风波的效果啊。”

事实也和沈安侯说的一样,狂风平地而起,沙尘滚滚中,士兵们动作不乱,依旧整齐划一,仿佛风浪之中的定海神针,永远都不会被动摇分毫。

操演完毕,战鼓声起,这次边军献俘大典才算彻底完成。将士们井然有序的分批撤走,端门前的平地又变得空荡荡,可城门上的大人们依旧处于深深的震撼之中,没有人挪动脚步。

“这是我大燮最坚固的城墙,是我大燮百姓最可靠的守护。”

穆荇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转头与沈安侯道:“这一回,你舅舅可把你比下去了。”

他的意思自然是说之前献俘大典里的收获是靠鸿胪寺“砍”

来,将功劳算在沈安侯头上。沈大老爷却不敢居功:“都是为国效力,将士们才是真英雄,我鸿胪寺不过做些微末罢了。”

“你又何必谦虚呢?”

穆荇看着缓步走上来的楚怀,难得的真心笑了:“朕有你们这般忠臣、能臣,是朕之幸,是大燮之幸啊。”

有功就要赏,尤其是这次大典,可比再多的番邦蛮夷过来喊几句“宗主上国”

更振奋人心。沈安侯赐从二品光禄大夫散官官职,楚怀以军功封涂山郡公——他之前的爵位是宋邑县公。另幽州边军和鸿胪寺将作监官员亦有封赏。

祠部顺势上书,将年号从元安改为新宁,圣人准奏,从此计为新宁元年。一个月后,风尘仆仆的陈少卿也正式回归鸿胪寺,带回来厚厚一沓文书和许多辆马车。被叫进宫来的沈安侯一头雾水:“你去打劫羌戎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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