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衍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孟七七仰躺时微微喘气的脸,身体的僵硬感愈发强烈。
怎么回事?他为何会想到这样的画面?
陈伯衍平静的心海被孟七七搅了个惊涛拍岸,孟七七却勿地靠回床上,悠悠道:“疤痕难消,旧事难忘。小师叔是个恋旧的人,所以不能收你为徒。”
可恋旧与不能收徒之间又有何关联呢?陈伯衍不明白,但这不明白都被孟七七方才的孟浪所掩盖,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他再想问时,孟七七已然背对着他睡下了。
孟七七睡在床的里侧,外头空了一半的位置,那大概是留给他的。可陈伯衍打三岁开始便不与人同榻而眠,而且床上那人还是他小师叔,如何能睡?
于是孟七七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陈伯衍上床,回头一看,那人已经开始打坐了。好你个陈伯衍、陈芳君、陈大师兄,孟七七摸到陈伯衍放在枕侧的一本书,撒气似地把它扔到了床尾。
陈伯衍听见声响,睁眼瞧见无辜的被遗弃在床尾的书,很不明白孟七七究竟又在发什么脾气。
他有时对自己很好,有时又好像对自己有着无边的怒气,捉摸不定。
读懂孟七七,是件比修炼更难的事情。
夜半,孟七七悄悄醒来。
陈伯衍还在打坐修炼,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孟七七轻手轻脚地下床更衣,而后推开窗户,身形轻灵地落在缠花楼外,不疾不徐地往城中走。
只是他走了没多远,前面酒楼的红灯笼还只是豆大小点儿时,他便回头道:“大师侄,你跟着我做甚?”
陈伯衍从树后走出来,一点儿也没有被抓包的羞耻感,拱手道:“师父说,定要把小师叔带回孤山。”
“你怕我跑?”
陈伯衍不说话,便是默认。
“你倒是听你师父的话。”
孟七七不无吃味地说着,却并没有拒绝陈伯衍的跟随,“想来就来吧,记着待会儿好好站在我身后别多话,金满最不喜欢你这等比他还俊俏的后生。”
说罢,孟七七加快速度朝约定地点而去,陈伯衍立刻跟上。
第20章无影踪
夜半更深,沿街的酒楼都已经打烊了,唯有花街柳巷仍有欢声笑语。
孟七七看起来对这种地方一点都不陌生,颇有闲心地仔细打量了一圈儿,才寻到一处后门,推门进去。
走过假山、游廊,掀起珠帘,透过摇晃的灯影,孟七七瞧见那穿得比红灯笼还招摇的男人,就觉眼晕。
金满却径自把目光落在陈伯衍身上,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带孩子了?还是剑阁终于受不了你了,终于打算派个人来监视你?”
孟七七没好气地丢给他一个铜板,“赏你一个铜板,给爷闭嘴。”
“小气。”
金满接过铜板掂了掂,然后毫不在意地收进袖子里,伸手挥退身旁两位美人。
孟七七带着陈伯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闻着酒香颇为陶醉,却不喝,问道:“无厌道人呢?抓到了没?”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