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哑然:“夫人本是女子,遇事哭泣,是正常不过的反应。只需要在醒来后喝几碗安神药便好。”
“知道了,你下去。”
“是。”
医士退下。
暖融融的大帐中,女子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
沈渊庭垂眸看她半响,伸出手,将被角掖了掖。
傅宝仪感觉到朦朦胧胧有个高大人影在床边立着,她睁开眼,惊惧大喊,后来听见男人声音:“是我。”
傅宝仪睁了睁眼,终于看清楚是他。她把头扭向里面,不说话。
沈渊庭抓住她的手,看见细白腕子上有红肿出血,他便给她抹上药:“若疼就忍着。”
傅宝仪咬住下唇,嫣红的唇瓣发白。即便是疼,她不会说!谁稀罕和他说话。若不是他连拖带拉把她弄到军营里,她又怎么可能被当成俘虏被掳走?她当了摄政王的妾,还要承受被掳走的风险,这妾爱谁当谁当!
傅宝仪愤恨闭了闭眼,从他的手中把手腕抽出:“我不要你帮!我自己能上药。”
许是动作幅度大了,牵扯到沈渊庭的胸膛,他倒吸了凉气,捂住胸口,冷汗涔涔。
傅宝仪打量他半响,不确定道:“你…侯爷受伤了?”
沈渊庭眼睫低垂,脸色苍白:“无碍,已经有军士包扎。”
“渡河时中了阴箭,好在箭头无毒。已经快要好了。”
那你中了箭,还要抱我回来,就不怕压到伤口么……
这话傅宝仪没说出口。
可看沈渊庭面色苍白,不想说好了的样子。
傅宝仪纠结片刻,一张小脸儿严肃:“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看看。”
沈渊庭唇角勾了勾,他捂住胸口,用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拒绝她:“已经有医士…”
“箭头即便无毒,生铁进了人身也有危险!”
傅宝仪怕他出事。她立即撩开被子从榻上爬起,要剥开他的衣服。
沈渊庭挡了挡宝仪的手,虚弱道:“打个仗而已,哪里有不受伤的。”
看宝仪朝他扑来,沈渊庭不得不从,坐在榻子边。
宝仪忍着手腕的疼痛,将缠在沈渊庭胸膛上的绷带一层一层解开,伤口露出。
精壮的胸膛上,有一处血肉模糊的箭痕,周围没一块好肉,很难想象箭有多深,射进去有多疼。
若是换成心脏那边,恐怕沈渊庭已经没命了。
傅宝仪眉头紧簇:“哪个医士给你包扎的!上的金疮药都不对,怎么会好?”
她朝外唤:“郑伯,请取我的止血药来。
郑伯说是,将药取出。
沈渊庭躺在床上,脆弱的像张纸:“说了无事…无须这些。”
“你别动!”
傅宝仪拨开他阻挡的手,在他胸前伤口抹了药,又吹了吹:“若是不及时止血,恐怕你以后的病都好不了了!每到刮风下雨,都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