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仪屏住呼吸,闻了闻,一股清淡药香。直到晌午,一直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应接不暇,恨不得住在园子里。
已经是晚春,花草格外多。
“这竟然有株紫兰石斛?”
傅宝仪蹲下,在郁郁葱葱的一片叶子里发现了珍贵草药的踪迹。“紫兰石斛身体娇弱,只在高山上被发现过。”
她的手有些颤抖,轻轻抚摸叶面的纹理。纹理大而厚,末端细密,轻嗅有偏甜淡香。竟然是真的!她也只有幸在舅父藏品里见过。这株能在平地的园子里生长,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集中采种,大面积培养?
傅宝仪取下花苞中成熟种子。
在玉珠眼里,这不过只是一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寻常草木。她问:“姑娘,这真的有那么珍贵么?”
傅宝仪第一次觉得,摄政王府没白来。她香汗浸湿,轻轻喘着:“紫兰石斛珍贵不易采摘,对血浓之症有奇效。这一株,卖出去,能得不止五十两。”
玉珠被这个数字震惊了。就这破花?她辛辛苦苦一年到头的俸禄也不过才十两!
傅宝仪拿绢帕擦拭额前汗珠。她微微笑着:“咱们取了花苞,寻一片合适空地大面积培养。若能长出来,得了的钱都归你们。”
玉珠的眼睛,再一次睁大了。
—
军营,气氛紧张。
侍卫禀报:“报侯爷。眼线在袁府里放出线索。”
“呈上来。”
“是!”
沈渊庭将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取下来。
纸条上写:“收买人心。”
沈渊庭早就猜到。他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火苗将白纸吞噬。
林与没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来回踱步:“姓袁的也真能忍,忍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开始招兵买马。”
袁垣,前朝遗臣,一直暗藏野心,近几日,与胡狄有了联络。
高大的军帐里灯火森严。挂在墙头的军事防布图上,勾画着几道红线。沈渊庭凝视:“今年除夕前后,狄人已经暗暗有了新动作。尤其要重视庐邑一带。”
“自然。”
林与走到近旁,按理摩拳擦掌:“松乏了几年,我这骨头早就痒痒了!还不如打一仗痛快!”
“军里训练不能放松。”
沈渊庭道。
林与深深了解他。沈渊庭表面正人君子,彬彬有礼,其实心里的野性比谁都多。惹了他,五马分尸是最好的下场了。他在战场驰骋,能杀红眼,刀刀见血,从无人敢挑衅。
他啧啧称奇:“你这老古板,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沈渊庭收了柬本,没有理会林与,径直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