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见苏锦未说,也不多问,终究是要离开远洲城了,过往那些糟心的,不糟心的,似是都应要一道留在远洲城才是,不带走了。
“白巧,”
苏锦唤了一声。
“小姐你说。”
白巧看她。
只见苏锦从发髻取下那枚珍珠步摇,握在手中看了看,又交予白巧手中,“替我送还给柳家老太太吧,日后,便也不当同柳家再有往来了,这步摇簪子,便还于老太太。”
白巧怔了怔,这枚珍珠步摇,当初还是才来柳家的时候,老太太柳王氏送与小姐的。
小姐一直喜欢,便时常带着,未必见得贵重,是因为初到柳家时,老太太对小姐的照顾,小姐一直记在心中。
可天下并无不散的筵席,苏家终是同柳家和离了,白巧心中叹了叹,眼下,小姐应是心思都想通透了。
当是同柳家相关的,都通通留在远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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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驿馆苑中有些嘈杂声响起。
苏锦微醒,伸手挡在额前,慵懒打了个呵欠,脑海中忽然想起,今日要启程回平城了。
苏锦撑手起身。
也恰好白巧从外阁间端了洗漱用的水盆入内,见到苏锦和衣起身,白巧意外,“小姐醒了?”
苏锦伸手,绾了绾耳边青丝,俯身穿鞋,半是询问般看向窗外,“这么早,苑子里什么声音?”
白巧应道,“今日不是要启程回平城吗?子涧大人让人备好了马车,又先安排人手将这十几箱嫁妆抬上马车去。”
原是如此,苏锦想起昨日柏炎才说起要去平城拜谒祖母和母亲,今日柏子涧便已将马车,嫁妆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帖,无需旁人操心。苏锦心中不免叹了叹,柏炎是平阳侯,身边自是不乏柏子涧这样得力的人。
苏锦洗漱完,白巧将毛巾递与她。
白巧踱步到窗边,正好见暖阁里最后一个箱子也都搬走了,白巧又道,“马车中带了这些箱子,路上走不快,方才听苑中的人说,要走上近一月才能到平城呢。”
“近一月?”
苏锦先是顿了顿,继而嘴角勾了勾,“那等回家中,家里的海棠花都当开了。”
苏锦提起,白巧也似是忽得想起,嘴角便也挑起一抹笑意,“家中的海棠,要数咱们苑中那几株长得最好了,还有一株,正正好好对着内屋的窗户,晨间起来还清单香气……许多年没闻到过了。”
似是想起苑中的事,心中都多了几分憧憬,连带着担忧都冲淡了几分。
“夫人在吗?”
苑中,是柏子涧声音。
白巧随苏锦迎了出去。
柏子涧有军中官职在身,苏锦微微福了福身。
柏子涧脸色乍变,“夫人,这可使不得,折煞末将了。”
“子涧大人有事?”
白巧会意解围。
柏子涧果真回到正题,“末将来苑中同夫人说声,这边都已安排妥当,夫人和白巧姑娘稍作整理便可启程了。”
苏锦笑笑,“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