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草捏紧了手心。
小厮又来催:“大将军,陛下崔您快过去呢。”
连风看了一眼连草,道:“臣告退。”
说罢,便转身离去。
连草一个人坐在殿中,看着那燃烧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回想,都没想起前世赵从有出征过匈奴,也或许,是他出征过,但是自己生病,根本不记得?
这种未知的感觉相当不好受,连草慢慢起身,走到塌上坐下,将手中的帕子捏紧。
待赵从从宴席上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他进门见屋内灯火通明,一个宫人也没有,心里便咯噔一下,飞快的绕过屏风,跑进暖阁里,待见到连草好好的坐在那里,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赵从怕吓着她,尽量神色如常,放缓脚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怎么还没睡下,定是想我想得睡不着了。”
然而这次连草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跟他开玩笑,她一抬眼,眼中竟是泪光盈盈。
赵从急忙坐到她身边,道:“怎么了,如何就哭了?可是等急了?大臣们在,我不好提前回来,是我的不是,往后再不这样了,可好?”
连草瞧他百般哄自己高兴的样子,一滴泪落在手心上,看得赵从更是心疼。
“到底怎么了?”
他抬手去捧她的脸颊,只见她泪眼盈盈,眼角通红,瞧着好不可怜。
连草推开他,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你这个狠心的人,你要把我们都抛下。”
“冤枉,我什么时候——”
“你要亲征了,是不是?”
连草打断他的话。
赵从剩下的话立时噎住嗓子眼里,他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连草抽泣着,鼻尖通红:“陛下要瞒我到几时?孩子还有不到四个月就出生了。”
叫她这样一说,赵从满心也都是舍不得,他摸着连草的肚子,将耳朵贴在上头。
孩子,他和连草的孩子。
赵从闭上眼睛,静静听它的动静,很快,他感到连草的肚皮动了一下。
“他踢你了,连草,他踢了你是不是?”
他脸上满是为人父的喜悦,又贴着耳朵去听。
连草垂眼,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嗯了一下,“他知道父亲要走,伤心呢。”
赵从直起身子,捧着连草的脸,吻上她的额头。
“匈奴猖獗,不平不足以安国,这一次,我要将他们彻底赶得远远的,叫他们再不能犯我汉家山河,而且你父亲的病,也需要他们的药治好,连草,等我,我会好好回来的。”
前世,在她不在了之后,他便领兵冲进匈奴王帐,斩杀了单于乌维,那时,他才终于知道,原来连家人的‘病’便是吃了他们的秘药导致的。
连草的心绪已经渐渐平缓,她道:“赵从,你要好好的,毫发无伤的回来,我和孩儿等着与你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