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魏隐的狼子野心,他素有所知,要更亲近些,也是不可能。
“陛下烧还未退,这会儿愈厉害了。”
魏隐突然道,“湿衣裳为何不全脱下,只脱外裳有甚么用,药都白敷了。”
“风急雨寒,一件衣裳也不披只怕会病得更重。”
卫息回得自然随意,“索性就在火旁,里衣烤烤很快就干了。”
魏隐嗤得轻笑一声,在藏了事的卫息听来,仿佛意有所指。他微微动了下指节,不禁怀疑方才离开的这短暂时间内,魏隐发现了甚么。
实际上,魏隐也的确发现了小皇帝的性别。他不过小小地撩开那衣襟看了看,就明白了。
那里衣下,起伏虽然非常小,但已经和少年有了区别,俨然是少女姿态了。魏隐未经男女之事,可这基本的差别,还是晓得的。
震惊之余,魏隐极快地收敛了心绪,在卫息踏入山洞的刹那,一丝一毫的情绪外露都没有了。
他盘绕在心中的些许疑惑,也伴随着小皇帝性别的发现,而明朗了。怪不得以阴氏的作风,竟然至今没有提过给少帝选后的事,怪不得安插在大明宫中的侍婢,都说少帝性情孤僻,从不让人近身伺候。
原是竟隐藏了这么一个惊天之秘。
魏隐思忖时,还强压下了脑海中腾然升起的另一个想法,逼迫自己不再有多余的念想。
此时他看着卫息,心中所思的是,这小子是否知道少帝的真实身份。
顷刻后,魏隐想,定是知道的。不仅如此,他还隐约从卫息平日的举止和眼神中,分辨出了甚么。
卫息心慕少帝。得出这个结论后,魏隐勾了勾唇,而后,神色又慢慢收敛,凝重起来。
“陛下……”
卫息忽然出声,原是静卧在火堆旁的云姜又开始不安分,扯住了卫息衣角,高烧以至她忽冷忽热,迷糊中,只想整个人蜷进舒适的怀抱中。
卫息伸着手,不知所措,有心想抱,却不敢在魏隐面前过于放肆。
“陛下应是冷了。”
岂料魏隐主动开口,“你拥着取暖罢,虽君臣有别,但此时情况特殊,也不用顾忌太多。”
闻言,卫息再顾不得对面人可能会有的怀疑,直接将人拥入怀中,用自己的外袍将其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雪白的脸。
魏隐冷眼看着,忽略那下意识想要夺人的冲动,还在心中嘲讽自己往日目盲,这样明显的女孩儿,竟然被蒙骗了这么多年。
得了温暖,云姜呓语中又道口渴,卫息便取来宽叶,小心将水倒入她口中。
温柔呵护的姿态,让魏隐越看越觉刺眼,他沉着脸索性闭眼,眼不见为净。
他本该是高兴的,抓住阴氏这么大一个把柄,还可以借机重创文相、卫烈等人,配合沧州的动作,此事简直有如东风,欲扶他们直上青天。可如此值得人高兴的事,他竟越发烦躁。
夜雨淅沥中,魏隐腾得起身,在卫息愕然的目光中离洞而去,“我再去探路寻人,早些离开。”
第39章
魏隐耗费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没碰到人,但又带回了一些药草。卫息正靠在墙边小寐,他怀里的云姜早已停了动静,这会儿睡得正熟。
火堆噼啪混着微小的雨声,闭目沉睡的三人面容宁静,使这方天地竟也生出淡淡的温馨感。
刺眼的感觉再次生出,魏隐在洞口站了会儿。
“王爷还是休息会儿。”
卫息忽然开口,他仍闭着眼睛,右手一直搭在剑上,“明日会怎样还未可知,回复些体力为好。”
“嗯。”
魏隐沿另一壁靠下,强迫自己合眼浅眠。
这夜无事发生,只有子扬中途清醒了片刻,道头晕恶心,卫息给他口服了些药汁,便又昏睡过去。
雨停了,寒意依旧,两个伤患睡得很沉,卫息沉思了会儿,在想是要原地等候还是带着两人去寻出口。
按理说入冬了危险要少很多,但放任两个昏睡的人在山洞到底不安心。
这时,他感觉怀中人呼吸有了变化,低头看去,惊喜道:“陛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