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晏祁便向书房走去,垂下眸子,将手中的药包甩给她:“扔了吧。”
鸣乘接住凌空飞来的药包,由于扔动,扎着药包的绳子散了些,漏出些药屑来,鸣乘看着熟悉的药物,身子猛然僵住了,抬头看着几步外女子孤傲的背影,脑海中却闪现了她嘱咐她上药时的画面,握紧了拳头。
进了书房,又见了那莫姨,她几日不见的娘像上次书房谈话一般,先用审视的眼光将她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坐”
。
她不说话,晏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找话题同她聊的想法,更不可能主动同她说什么她今日的经历。
晏征毓打量着神色冷淡的晏祁,只觉得同从前差别太大,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今儿个刚回来便见着鸣乘带了两人回来,一问才得知事情原委,听她说你去探访铺子了,可有什么发现?”
晏祁扫了一眼低着头的鸣乘:“消极怠工,中饱私囊。”
“这些狗奴才,在我眼皮底下也敢做出这等事来!”
晏征毓面沉如水,一身气势,不愧是经历过战场屠杀的人。
“你可是怀疑有人针对我庆王府?”
“我要看账本。”
晏祁没有搭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晏征毓蓦地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晏祁,眼中一片幽深,半晌又归为平淡:“看账本没问题,可你看得懂吗?”
“……”
晏祁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没有说话,她早就看出来,这母女俩好像有什么仇一般,晏征毓是看不起甚至厌恶晏祁的,这样的娘,有什么话好说呢。
“莫姨,你拿给她。”
晏征毓看着从头到尾不露声色的女儿,烦躁的一挥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内敛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慢慢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却无能为力。
“有劳。”
疏远有礼,莫姨惊讶的看了一眼出声的世女,她从前从来不会道谢的。
“还有事吗?”
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心中却想着楚言清,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她还是失言了,没来得及回来吃饭。
“没有,退下吧。”
晏祁径直起身走了出去,呵,其实她也没必要叫她来,她想知道的会有人告诉她的不是吗?晏祁知道,鸣彦鸣绍本就是她派来盯着她的,只是鸣乘…呵……
而且从晏征毓的言语看来,这对母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恶劣,不仅派人监视她,发现出了事,她第一关心的,也王府的利益,而不是想到是不是有人针对她,这反而像是…监视,变相的…软禁……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祁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百转千回,她蓦然意识到一些东西,一个决定也慢慢在胸中形成,只是实施起来…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假山的一片阴影,有些难啊……
晏祁脚步不停,很快到了自己的院子,此时约是亥时了吧,院子里却还是灯火通明,那昏黄的烛光让她有些怔,走近却发现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门口眺望着,见她来了,高兴的笑了:“妻主,你回来啦…”
晏祁看着自家夫郎灿烂的笑容,蓦地怔住了,脚步也顿在原地,他…一直在这儿等她吗……她心头一暖,脸色也柔和下来,三两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果不其然的一片冰凉,她的眉又蹙了起来,想责备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对上他亮如寒星的眼,刚升起的一丝怒气平息下来,将他搂进怀里:“这儿冷,进去吧。”
推门进了屋子,她才发现满桌子都是精致的家常小菜,大约是刚热过,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副碗筷摆在一起,看样子,菜都没动过。
“妻…主,我…我不知道你…爱吃…爱吃什么…所以…随便做了些菜,希望你不要…嫌弃……”
或许是晏祁的眼神太过火热,楚言清攥着衣角一下子紧张起来,妻主会不会不喜欢他做的啊,他从前不得宠,根本自顾不暇,压根没机会了解晏祁的喜好,唯一一些习惯还是无意中从下人口中知道的,想到这些,楚言清有些黯然。
“傻瓜…”
晏祁低低的道,声音低的像一声叹息,冰冷的心变得一片柔软:“你做的很好,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