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拿伞的话,生个病感冒两天就没事了。”
小姑娘说,“拿伞的话……就会去见她。”
夏樵:“……”
闻时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夏樵后背贴着门,魂已经去了一半了。他没好气地抓过伞,正准备往外走,忽然听见谢问的声音到了身边。
他带着手套的手指很轻地碰了闻时一下,一触即收:“一会儿有事么?”
闻时转头看着他。
“在这吃点东西再走吧,晚点我送你。”
第15章进食
西屏园其实有两层,但构造很奇怪。
一般这种双层的商铺,一楼是店面,二楼要么住人、要么当仓库。也有些穷讲究的,会弄个特别风雅的接待室。
但西屏园不这样。
它的二楼……主要用来吃饭。
为什么说主要?因为它还像个小型植物园——
西北角有一棵贴墙生长的树,品种看不出来,是死是活也很难分辨,光秃秃的,高度刚巧抵到屋顶。枝丫就贴着墙与墙的交线蜿蜒交错。
树枝上还装模作样地挂了个空鸟架。
树底下有一片人工景,两只小王八在浅水池里划拉着,除此以外,到处是乱石和新鲜花草,还有几个不知什么玩意儿呆的窝。
那个吃饭用的四方桌就搁在花草中间,十分……不伦不类。
老毛在桌上放了一只大铜锅,往里填了炭,一锅浓稠奶白的高汤就这么咕嘟咕嘟地沸着,白雾带着香味弥散开来。
锅里滚着薄而鲜嫩的羊肉,纹理间能溢出汁来。
旁边一个小巧的炉子上还热着酒,度数不知道,但劲挺大的。
反正闻时一口没喝,就已经醉了——
临到夏天,他穿着短袖,坐在铺着热风的屋里,对着一桌滋补暖身的东西,肚子咕咕叫。
他图什么?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木然吧,知道内情的夏樵还挺心疼。
其实在夏樵的认知里,判官也是正常吃饭的,比如沈桥,比如他见过的、听过的各种人。
像闻时这样不吃人饭的异类,还是独一份。也许还是跟他不死不活的情况有关吧。
夏樵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闻哥你还好吧?”
“你说呢。”
闻时握着筷子也没看他,过了两秒反省似的闭了一下眼,低声自我讥讽:“我真是脑子坏了。”
谢问留他吃饭,他怎么就想不开点头了呢?
这下好了,全靠自制力。
他看着夏樵满碗的肉,幽幽问:“好吃么?”
“……”
夏樵不敢说话。
对他而言,这一顿是真的不错。谢问这些店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肉菜、又鲜又嫩,酱汁也特别香,手艺真的没话说。
而且今天又是大雨、又是降温的,他正觉得冷呢,吃点热乎的刚刚好,实在没法跟这位姓闻的祖宗感同身受,只能劝慰。
“要不闻哥你意思意思,吃两口试试?”
夏樵趁着老毛他们大快朵颐,悄声说,“垫一垫也是好的,聊胜于无。这种铜锅涮肉你吃过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