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伯一听就愣了“没人活下来?不对啊,我记得你的记录里写着老职工大部分都被返聘了啊?”
夏普点头表示认可,但又摇头说道“这是那份报纸里记载的,事当天,周围的居民称突然感觉到了地震,随后孤儿院方向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等到记者赶到现场时,孤儿院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只有周隅安抱着禹绯跪在火海前,这一幕的照片也是那则新闻的选用照片。”
窦岳潭疑惑道“你们没有拜访过当时的居民吗?就算那些职工创伤后遗症忘记了当时的情况,总会有居民还记得吧?”
夏普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了,包括那些居民在内,没有一个人记得到当天生的事情,就连禹绯本人也对此声称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只有周隅安早年的时候经常提起,后来他就进了三医院。”
窦岳潭刨了口饭,嘟囔着“真是稀奇,那当时被毁掉的孤儿院又是怎么修复的?”
夏普答道“不知道,除了周隅安没人知道,而这一点应该是最关键的。有关18年前的一切只有周隅安一个人还记得,话说小褚你怎么了?面色这么差,你们这些铁人都会感冒的吗?”
此时,褚愿一只手揉着头蹲在凳子上,额头青筋暴起,眼神虚浮不定,另一只手在不断的挠着扶手,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扭曲。
窦岳潭和王光伯对视一眼,窦师兄问道“师弟,是不是还没恢复好?要不你现在就睡了?文勤和阿清那边我们会注意到的。”
褚愿紧咬着牙,使劲摇头,随后整个人开始低声呻吟起来,窦岳潭见状,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劈,给褚愿劈晕了过去。
夏普没见过这阵仗,小心的问道“豁哟,这是咋了?”
王光伯便把褚愿在监察局地下的遭遇给夏普讲了一遍,夏普闻言有点小惊讶“哦?他把那个种子整活了,还被种子根划拉了?怪不得那两天李悦薇像是找了个对象一样,天天乐呵,但为啥后来她又跟疯了一样的找我呢?怪了。”
窦岳潭把褚愿抱到了床上,然后坐回来继续干饭,好像把褚愿打晕扔床上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夏普见没啥情况,就继续说道“我们曾经询问过一些老职工,他们大部分都不认为自己经历过那件事,而当我们第一次向周隅安提问时,他的反应异常的激烈,那种程度就像什么呢,根据前辈的描述,就好像有人在他面前被活剐了一样,后来他就进三医院了,再后来我就接手这件事了。”
三个人吃着东西,突然都沉默了。
夏普的脑子现在有点乱,他本以为裴立青是在利用孤儿院的孩子笼络人心以达成推选成功的目的,这期间可能夹杂着一些阴暗的交易,这是他想要调查的,但现在看来,结合两次边境事件和冉家工业园重大贪污导致军需缺损来看,假如这一切都是裴立青做的,那他的目的可能就不是那么单一。
可是按照监察局对政务部的监控来看,裴立青应该没机会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多的行动,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裴立青有帮手,而且这帮手本事不小,在两次边境事件里能做到雁过不留痕,这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夏普趁着休息,赶忙把这些信息传回了监察局,他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裴立青就是制造了两起边境动乱的罪魁祸之一,可他还得找证据。
王光伯则是在想冉清的事情,按照现有情况的推断,假如大黄他们真的在馨之花搜出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那可能能证明冉清曾经真的是馨之花的一员,毕竟连老职工都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冉家人的记忆也可能会有一定的错乱。
老王叹了口气,窦岳潭看他这样子,大概也明白他在想什么,虽然窦师兄俨然在莽夫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但作为一个国家研究所里受人尊重的博士,脑子肯定是够用的。
窦岳潭拍了拍王光伯的肩膀,把他招呼了出去,夏普还在沉思,也没跟出来。
两人走到老楼外的花坛边,窦岳潭拿了一根烟出来,王光伯见状有点惊讶,他知道窦岳潭以前会抽烟,但那是读博之前的事情了,成为博士后他就把烟戒了。
窦师兄掏了半天现没带打火机,于是从花坛里拿了两块石头,砰砰两下摩擦起火,给烟点燃了。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抬起头,看向那半隐半现的月牙,眼神之中尽是沉思。
王光伯没有问话,他也抬头看向那轮月牙,平静的等着老窦抽完烟。
窦岳潭抽完了烟,踩灭了扔在地上的烟头,略有不安的开口说道“师弟有事情瞒着我们,有一点我没告诉过你们,我的听力很好,从岛上回来以后,我的听力就更好了。”
王光伯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唉,每个人都有不堪回的过去,等他愿意说了,我们再听,他不愿意说,我们,也别问。”
王光伯没有问是哪个师弟,因为他也明白,褚愿有事情瞒着他们,几次跟人接触,每当有人提起过去的经历,褚愿就会一下子慌张起来。
如今他们好像陷进了一个乱成一团的线圈里,但窦岳潭凭着直觉隐约的感觉到,这一团乱麻的局面跟褚愿有关。
王光伯又说道“他或许只是自己还不敢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