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萨娜,林馥蓁更喜欢索菲亚,也许由于年轻相差无几,她和索菲亚更像是朋友,像朋友也像姐妹。
新手机交回索菲亚手上,索菲亚把她送到车站。
她坐上前往胡西昂的列车。
胡西昂的老房子是目前林馥蓁能想到最好休息所在,只要她不去老城的几处景点,相信没人能打扰到她。
推开门,好了,可以大哭一顿了。
半个小时时间林馥蓁还是没能酝酿出大哭一场的情绪,也许是因为白天吧,白天的人总是特别理智。
也许,晚上,她就会大哭了,一边大哭着一边咒骂连嘉澍。
吃完药,林馥蓁往床上一倒。
一觉醒来,日光变成暖茶色调,推开窗,她就看到那颗开满黄花的灌木,一个礼拜前,它还是光秃秃的。
拉来一把椅子,林馥蓁在黄花灌木树下坐了下来。
展开手,手掌朝着天空,落日余晖从那只朝着天空展开的手手指缝穿过,以条纹形式落在她脸上。
如果,此刻恰好有人从矮围墙外经过,那人一定会认为,坐在黄花灌木下的年轻女孩是一名在这里短暂逗留的游客,在闲暇时间里欣赏着黄昏美景。
女孩一定很享受现在的时光,拖鞋被丢到一边,赤着的脚踩在石板上,十个脚指甲分别染着十种颜色,还采用了最为艳丽的色彩:红、黑、深紫、亮黄、鲜橙……
“那女孩一定来自于幸福家庭,得到爸爸妈妈无尽的宠爱。”
在围墙外的人看着女孩脚趾头指甲,也许会这样想着。
咧嘴笑,那一笑,眼角湿润。
那声“妈妈”
只能响在心中,而那声“爸爸”
缺席已久。
日光一点点从她指缝里离去,被墙角收走。
闭上眼睛,头搁在灌木树干上。
小法兰西把小画眉弄丢了。
小画眉是什么时候被小法兰西弄丢的呢?就发生在昨晚的事情,以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
从此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吧。
公园一角,相视一笑。
小画眉已经消失不见了。
以上是她想讲给十岁的嘉澍听的故事。
那阵风吹过,从黄花灌木上掉落下了花瓣,花瓣落于她掌心中,小巷深处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停在矮墙外。
合上手,让思绪如数涌向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不在黄花灌木下,一灯如豆,那人近在咫尺。
这人要找到她应该很容易的,她也不打算避开他。
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呢?薇安的男友?
不,这个称谓还是等她离开这里再用吧。
现在,眼前的人更适合用“我的邻居”
来称呼,在这座红土城的人们眼中,她和他是邻居的存在。
她的邻居心眼不坏,经过矮墙时,看到她在院子里打瞌睡,院子的门都不关,窗户都打开着。
出于邻里的友爱,他把她抱到房间,关上窗和门,索性,好事做到底,就等她醒来吧,再怎么说一个年轻姑娘在夜里睡得怎么沉,有一定危险。
在那道视线下,笑了笑。
目光落在房间门处,意思很明显:嗨,邻居,你应该走了。
无动于衷。
好吧,也许她的邻居是反应迟钝的家伙。
收回目光,不再拐弯抹角:“你应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