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墨拉着她笑道:“好久不曾这样逃过了,今儿倒是难得。”
夏娆可没心情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她在他衣袖摸了摸,果真找到了之前给他的药瓶,他还没用这药。
夏娆朝着破窗子外看了看,瞧见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了,似乎是有人在叫他们。
见他们走远了,夏娆这才回过身来,跟凌北墨道:“殿下把外衫脱了,我给你上药。等上好药,殿下在此等我,我去找人来接你。”
凌北墨以为她在开玩笑:“娆儿平素要我脱衣裳,我一定很开心,这会儿怕是没力气了……”
夏娆可懒得与他说这些,她将他扶着坐起,便直接朝他的腰带伸了过去:“在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殿下将我当做一般的大夫就行了。”
“娆儿就是娆儿,不能把你当任何人。”
凌北墨看她利落的揭开自己的衣裳,还与她打趣:“看看,我身材好吧。”
夏娆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有些模糊的意识和苍白的唇角,面色微沉:“殿下不要再说话了。”
说罢,她便将药粉洒了上去,又干脆扯了凌北墨的衣襟才勉强将他的伤口缠了起来。
但他这道伤口,从后背贯穿到前腹,若是不小心处理,他这条命就没了。
“娆儿,我若是死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凌北墨问她。
“殿下休息会儿吧。”
夏娆替他缠好了伤口,才发现他年纪轻轻,身上居然也如燕诀一般全是疤痕。但他的疤痕与燕诀的而不同,燕诀的是明显的刀剑伤,而他的,更像是鞭子一条条抽破皮肤后留下的长长的疤。
凌北墨也察觉到她注意到了这些伤口,似乎并不在意,笑道:“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伤,母妃在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将我交给了皇后娘娘抚养,皇后娘娘是个严肃的人,我总是调皮,她便会罚我。”
夏娆皱眉,这样的鞭痕,哪里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惩罚,分明是虐打。
给凌北墨穿好衣裳后,她便打算起身去外面看看,凌北墨却顺势半倚靠在了她怀里,语气虚弱的笑道:“娆儿,就让我靠一小会儿。”
“我还是去叫人……”
“就一小会儿,外面的人肯定还没走。聂大人现在一定通知王府了,你放心,我不会辱了你的名声的。”
凌北墨的语气带着几分哀求,神情凄凉着,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兽一般蜷缩着。
“你知道吗?”
凌北墨一动不动,轻声着道:“其实我自小就很羡慕,也和喜欢燕世子。他自小就封了世子,谁也不敢靠近他,也谁都不敢欺负他,就连燕王妃也惧他三分。”
夏娆不懂,既是如此,为何她总觉得凌北墨和燕诀,更加像是对手,而非朋友呢?
“小娆儿,你也很惧怕燕世子是不是?”
凌北墨笑:“我曾经也很害怕他,可他后来有了你,我才发现,他并不是那样可怕的人。”
夏娆没出声,她也说不准她是不是害怕燕诀,她只是不敢靠他太近,因为燕诀身上那股笼罩身心的孤独和悲伤,让她觉得畏惧。
“娆儿,若是你在他身边累了,就来找我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凌北墨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