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月红着眼睛将一个瓷杯奋力朝她掷了过去,傅恩锦闪身躲开,瓷杯一声脆响,碎在了她的身后。
傅恩锦轻轻抚了抚肩头,心里觉得近些日子她爹给她找的教防身术的女师傅当真不错。
她将手重新拢进披风里,捧着手炉,轻轻挑了挑眉:“傅文月,当初我说可以帮你嫁给俆绍鸿,如今这婚事也成了,怎么算是骗你?”
傅文月咬着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徐府现在出了事,被人到处说闲话嚼舌根,俆绍鸿日后还有什么盼头!再傻的贵人也不会用他了!”
傅恩锦轻笑一声:“这是徐府的事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宽。”
“傅恩锦,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怕俆绍鸿得了贵人相助,日后我嫁过去高你一等!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傅恩锦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冤枉她了,徐绍鸿如今落得这般田地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她充其量也就是找了个道士推波助澜而已。
说起来这两人作的还挺配。
朝前走了两步,傅恩锦看着傅文月的眼睛,声音冷淡:“傅文月,你想想自己先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还是你觉得这世上你做的错事便不是错事了?错的都是别人?”
她嗤笑一声:“这世上总会有因果报应的,我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你恨我?难道我就不讨厌你了?你若不做那些事,如今还是个傅家的女儿,即便是庶出,将来也会有个体面的亲事,所以你怨不得别人。”
傅文月没说话,傅恩锦也懒得再与她多说。
她转身准备离开,行到门前,微微偏头又看了傅文月一眼,眉眼淡漠的说了一句话:“日后你嫁到徐府,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想恨我你可以继续恨着,你想再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说完,傅恩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满屋寂静。
*
梁氏心里记着老道士说的七日之期,特意与傅家大夫人吴氏打了招呼,匆匆交换了庚帖,聘礼也随便凑了凑就想定日子迎娶了。
好在吴氏这边嫁妆都是在女孩儿及笄后便开始准备了的,不至于手忙脚乱。
在知道了傅文月对傅恩锦做的那些事后,她巴不得早点把这个祸害弄出去,是以一切都按照梁氏的节奏来了。
傅恩锦要去国安寺的前一天,就是傅文月出阁的日子。
怕傅文月再闹,吴氏特意让两个身高体壮的嬷嬷在她身边看着,傅文月见事已成定局,成亲的日子虽然匆忙,她也是个庶出,傅家旁支没有来多少人,但周围街上也有不少围观的,她若是再闹,丢人的是她自己。
于是咬了咬牙,傅文月只能坐上了花轿。
傅恩锦在府里瞧着傅文月被迎走了,新郎对外说是身体抱恙未能亲迎,就在府里等着拜堂。
接亲的队伍渐渐走远了,她收回视线,神色淡淡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继续收拾东西。
上一世傅文月推波助澜将她推入了徐府,这一世反了过来,傅恩锦心里多少有些唏嘘。
不过这一世她将傅文月那些事情告诉了祖母和大伯母,傅家应该也知道了傅文月不是个好人,日后傅文月便不可能再帮着俆绍鸿陷害傅府了。
只是俆绍鸿如今这个样子,将来能不能入仕都不好说,事情的走向恐怕也会与上一世不同了。
第二天,傅恩锦一大早便被元香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想起今日就要去国安寺小住替将军祈福了,便乖乖的起床洗漱。
裴献卿说是已经与国安寺的玄量大师打好招呼了,傅恩锦也早就与府上说了这事,用过早饭后便将之前收拾好的几个箱笼搬上马车,朝着国安寺出发了。
这次去国安寺小住,傅恩锦只带了金梨和元香两个贴身的丫鬟,小厮带了双全,后来在元香的建议下将她哥元淮也带上了。
毕竟她只是去祈福,倒不用有多大的牌面。
坐在马车上,傅恩锦想着,将军离开竟然也快十日了呢。
这些日子她除了安排傅文月的事,每日早晨起来都会先躺在床上细细感受一番,看看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若是没有,那将军便是安好了。
之前傅恩锦也问过她哥,她哥说从京都南下,将军会走水路,若是天气好,大概十来日也便到了,照这样说,裴献卿这就快到南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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