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小干部都有些笑不出来啦,这明明听起来那么谦虚明理的话,咋那么让他头疼呢?这话说出来,可教他如何处理魏芸?
韩子禾余光瞅见魏芸要开口,立时将一饮而空的瓷杯兑满水,立时向魏芸敬道:“这一杯呢,我怎么也得敬魏嫂子一下儿,当时我也是气极了,既想着找您分说,又很怕旁人觉着我岁数小、好欺负,将来有样学样的学您诬告,不说我们应付不来,便是组织也得受扰,就想着干脆厉害些,权当杀鸡儆猴儿啦……”
魏芸本是刚要开口,却被韩子禾顶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就那么憋在胸间,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这也得亏是小干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让她晕晕乎乎的安坐在沙发上。
小干部也是苦笑不已,这楚嫂子可真敢说话,笑模儿吟吟地就将好话坏话全说了出来
……咱且不说魏芸做得如何不对,您当着她的面儿,直接说拿她做筏子,警告旁人,这搁谁谁都得气晕呢。
“哟,魏嫂子,您可别激动,我这人说话就是直!”
眼见魏芸缓过劲儿来,韩子禾却也没打算放过她,这可不怨她心狠,别的不说,就是让魏芸养成了欺负人的习惯,她那种愚蠢地胡闹劲儿,说不得楚铮的前途都能让她搅合坏了。
既然魏芸一个高知分子敢这么不仁,那就别怪她飓风海啸般地不义啦!
“我这个人吧,特爱国,尤其接受不了别人在这方面对我的否定……说来,我这能动手就不动嘴的做法儿,也是身在异国为异客时养成的,谁敢在我面儿说祖国的不是,不是让我驳倒、就是让我揍怕……所以,面对魏嫂子您这种诬陷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先把那胡吣的人的牙揍光啦!”
示威一般地晃晃拳头,满意地看到魏芸眼眸瑟缩,韩子禾这才笑叹着,摇头“我当时痛快是痛快啦,却也忘记了自己受过的教育……您放心,等回去,我就好好儿研习咱们国家的法律,看看这无故构陷旁人,谁何种罪名,看看,能判多少载?”
说着话,韩子禾敬酒一般轻轻示意一下,便一饮而尽。
“这是道歉吗?这软话硬话可都让她说啦!领导?”
魏芸不敢再直接找韩子禾的麻烦,扭头就向小干部“求助”
。
小干部一时也有些头疼,这把聪明的女人和蠢女人放在一块儿,滋味不好受啊!
好不容易韩子禾放下瓷杯,看样子是不打算畅所欲言啦,小干部心里连连擦汗,准备赶紧开口调解,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有力的敲门声,接着便是一声震天吼般的“报告!”
因为此时正值夏日,所以办公室的大门没有关上,反而用椅背儿顶住了敞开着。
因此,三人一扭头,便看到一个脸上连油彩都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壮实男兵站在门槛之外,正眼睛发红地往里面怒视着。
第23章解决好
“哟!郝队长,您、您、您……这是完成任务回来啦?”
不是该去疗养所住几天的么?小干部一见来人,便吃一惊,心下有些恼怒那些嘴快的人,将这糟心事儿告诉了郝清,这也是他头一回对那些长舌传话之人,明明白白的感到腻歪。
那郝清冲着小干部敬个礼,转身儿便利落地转向韩子禾,敬礼→鞠躬,快行到180°的弯腰,让韩子禾心里有些发涩,虽然很清楚魏芸那人就得强硬手段震慑,心里也为自己这种手段感到难受,不为别的,就为她眼前这个强忍泪水到眼眶红肿、身形如山却又隐隐战抖的军人,就为……她曾经也是身着这绿色军装的一员。
“嫂子,对不起!”
瓮声瓮气地道着歉,那八尺多的男儿愣是抬不起头来。
韩子禾看着难受,有些话却也得说,不过却是冲着小干部说的:“今儿这事儿,也是思虑不周,我倒忽略她们家男人正冲锋陷阵呢!……也罢,这次,看在‘军人’这两个字的份儿上,我可以不做追究,但是,人呢,也得将心比心……
还有,话我也得说在前头儿,我既然会不忍心别的战士受委屈,自然就更不能容忍我们家楚铮跟着被泼脏水……今儿这事儿,若再有下回……就是闹到军长跟前儿,我也不会善罢干休!那时节,军队、法院,咱们两头共进!到时,自有个说法儿!”
言罢,她也懒怠看某些教妻的情节,韩子禾告一声歉,便甩手走出办公室,往自家的小院儿转去。
要说,人有时还真得露出点儿厉害劲儿,这不,走回去的一路上,原本没事儿就爱往别人家瞧的军属,见到她就缩回了头;原本某些看向她时便带点意味声长的眼神儿,也不敢再追着她身影跑啦;更有些喜欢东家长西家短、没事儿闲磕牙的军属,也不再试图拦她路去说些没营养的话啦。
一时间,韩子禾耳畔清静得,让她恨不得大呼空气真好。
向来自带屏蔽外界眼色功能的韩子禾,看着远处的家门,不自觉的乐呵起来。这正往前走呢,就见到一双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的小道走出来。
“哟!弟妹,真巧啊!”
看着一脸自来熟的贺疏,韩子禾看看脸上有些发红的贺嫂子,心里一个劲儿的感叹:这位贺队长不去做政。治工作,可真是屈才啦。
“贺队长,贺嫂子!”
韩子禾晓得,这会儿贺嫂子一定已经绘声绘色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给自家男人听了。
不过,这原也没什么,许她做出来还不许大家说么?换句话说,她当初敢做,自然就不怕别人嚼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