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不远处,向寻立在马车旁。
他是特意自府衙来告诉她这一消息。
孟江南正将纸钱投入火中的手猛地一颤。
“赵家府邸里的无辜之人,也会待查明后一一还其自由之身。”
向漠北又道。
孟江南用力点点头,再点了点。
跟前的火刺得她眼眶滚烫。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却已满面热泪。
太好了……太好了——!
直到所有的纸钱都化作灰烬,灰烬又被拂过的风吹飞,孟江南才慢慢站起身,看向向漠北,弯了眉眼与嘴角,笑道:“一起回吧,嘉安。”
她眼眶通红,面上却早已没有泪痕,唯见笑颜。
向漠北微微颔首:“嗯。”
向寻在驾着马车载向漠北与孟江南离开时看了孟家的坟冢一眼,心想今次之后,怕是这些座坟冢要永成荒坟了,小少夫人待其,仁至义尽了。
马车行至城中时,向寻忽然紧勒缰绳,使得车内孟江南的脑袋在车壁上重重磕了一下。
向漠北抬手掀开车帘,向寻忙抬手比划解释:“忽有一疯妇从旁冲出来,险些撞到她,可有惊着小少爷?”
孟江南虽看不明白向寻的手语,但她看见了那所谓的疯妇。
只见那疯妇蓬头垢面,然身上的衣裙却是绸缎料子,此刻正站在马车前,一边甩着衣袖一边哼着曲儿,兀自笑着,对周遭路人投来的目光与指点毫不在意。
忽地,那疯妇朝马车方向转过了身来,冲着马车上的孟江南咧开嘴“嘻”
地一笑。
孟江南怔住,双目大睁。
只听周遭路人指着那笑嘻嘻唱着曲儿的疯妇道:“听说这女人是那姓汪的狗官的小妾,才入了他帐中没多久的。”
“好像是那个一夜惨死的孟家的女儿。”
“那怎么说疯就疯了?”
有人问。
“谁知道呢,听说是在汪狗官城郊的宅子被查封的那日,这女人就疯了。”
“啧,这疯了也有疯了的好,汪狗官犯了那么大的事,其家室的下场可不见得会好。”
“恶有恶报!该,该啊!”
……
周遭人议论纷纷,那疯妇如不见不闻,笑着唱着跑开了。
孟江南的视线一直跟在疯妇身上,直到再看不见。
她曾在寻思,素来与知府没有深交的孟家如何能够令其派人到向家来拿她与小满小姑,且只为孟家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