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仍旧是方才的模样,动也未动。
小项秳正蹲在它身旁一边抚着它的背一边同它说话:“阿乌呀,你是不是哪儿难过呀?你为什么不理秳儿和哥呀?”
孟江南看着对小项秳毫无反应的阿乌,心中忽然涌上不好的感觉,她大步朝阿乌走过去,在它身旁蹲了下来,将手探到它鼻底,在将手贴上它的前胸。
鼻息已无,心跳已停。
孟江南忽觉喉间苦涩到难受。
她顷刻红了眼,泪水难以自控地自眼角流出。
“娘亲怎么哭了?”
小项稷见状,当即伸出手来为她擦掉眼泪,小脸上写满了心疼与焦急。
“娘亲不要哭,秳儿和哥都听娘亲的话!”
小项秳也着急道。
“好孩子。”
孟江南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难过道,“娘亲是在难过阿乌从今往后再也不能陪你们长大了。”
“为什么?”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满目茫然。
“阿乌年纪太大了,它累了,要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
孟江南眸中含泪,温柔地同两个小家伙解释,“稷儿和秳儿不要闹阿乌,让它……好好睡觉。”
两个小家伙懂事地点着小脑袋,“我们不吵阿乌,让阿乌好好睡觉。”
“嗯。”
孟江南喉间哽咽得厉害。
阿乌走得很安详,这个陪伴了嘉安十四年的朋友兼家人,终是寿终正寝了,是好事。
可是为何,还是让人觉得这般难过?
她尚且如此,嘉安会如何?
那一日,孟江南根本不敢扰他。
他将阿乌带出府去葬了再回到听雪轩后便一直坐在书房里,晚膳也未用,入了夜,孟江南担心他,这才端了一碗热汤给他送去。
她未有说话,只是将汤放在他面前桌上,尔后轻声离开。
而当她才要转身,向漠北忽地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怀中。
却是沉默。
静寂的夜里,孟江南听到他的鼻息声粗重得厉害。
她亦抬手抱住了他,心疼又难过。
嘉安不仅是为阿乌的离去而难过,亦是想到了曾经的怀曦吧。
嘉安曾说过,是因为怀曦,他才将被视作不祥而被遗弃了的阿乌带回了家。
亦是因为嘉安,阿乌才有了家,才能顺遂地走完这一生,才能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