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点。阿松失望了,她眉目骤冷,嫌弃地推开薛纨,还要强调:“我一点点都不爱你。”
薛纨扯过被子,丢在阿松身上,将刚才顺手解在枕边的剑重新系了回去,他一边懒洋洋地整理衣领,“幸好,要是被你爱上,我岂不是麻烦大了?”
阿松连身体也不知道遮一遮,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对他怒目而视。
她这样横眉竖目的,格外有种勃勃的生机。薛纨忍不住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笑道:“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别摆出这幅被人始乱终弃的可怜相。”
打趣过后,他正色道:“没事躲着元脩吧,我看他要发疯。”
听到元脩这个名字,阿松眉头倏的揪紧了,“他是个疯子,你怎么不杀了他?”
“才这点甜头,就让我去杀人?”
薛纨含笑乜她一眼,“你可真能指使男人呀。”
他未置可否地摇摇头,离开了舱室。
雪已经停了,夜色中透着清寂的味道。薛纨站在船头,静静地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待浑身的热意退尽,他登上河岸,踩着积雪慢慢走到永桥畔。桥上灯笼已经灭了,元脩正负手欣赏着云层中透出的缕缕清辉。
被随从提醒了,元脩转过头来,辨认了一下薛纨脸上的表情,他开怀大笑,“将军,别忘了我所托之事啊。”
薛纨没有撇清,含笑对元脩拱了拱手,便上马离去了。
翌日,皇帝宣召道一觐见。
半月的牢狱生活,道一脸色苍白了不少,但精神不见委顿,稳稳地叩首、起身,行动间潇洒自如。皇帝至此,是真的信了薛纨的说法,真有人这样宠辱不惊,胸有成竹。
而他也不过将将双十的年纪。
皇帝在道一面前,没有半分厉色,反而一副亲切状:“听说武安公宽宏镇定,闲雅温和,看到你,似乎也能一窥武安公生前的风仪。”
道一道:“陛下过奖。”
皇帝抬手,屏退了左右,他往椅背上一靠,意味不明地审视着道一。良久,皇帝道:“你曾经也做过元脩近臣,你说一说,朕和元脩有什么不同。”
道一微怔,说:“陛下雄才大略,一统南北,寿阳公却只是寿阳公,有何可比之处?”
所谓成王败寇,皇帝深以为然,被他一句话恭维得龙心大悦,“那你说说,朕这个皇帝做得如何?”
“陛下豁达大度,从谏如流,是不世出的明君。”
皇帝笑道:“你这听上去是反话,莫非是以为朕还在为当日永宁寺那番南北之之争耿耿于怀?”
像是苛责,却没多少怒气。
道一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却还记得永宁寺那番南北之争,可见陛下是有心要纳谏。”
“不错,”
皇帝点头道,“你那日说的有理,朕已经下诏令檀涓右迁豫州刺史了。”
“陛下圣明。”
虽然是檀涓的侄子,道一倒也没有欣喜若狂。
皇帝道:“听说你当初一言不慎,得罪了元脩,才被他罚去寺里,做了两年的和尚,现在再见了元脩,你是恨他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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