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老生常谈了,檀道一起先还不快,这会也习惯了,只在她软软的耳垂上捏了一记,笑道:“你要多大的官?”
阿那瑰坐起身来,全然不知天高地厚,张嘴就说:“你要是皇帝就好了!”
她双颊绯红,眼眸水亮,完全是一副殷切希冀的表情。
檀道一盯着她,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你还想着别人。”
“我,”
阿那瑰没什么底气,不觉嘟了下嘴,“我没有!”
檀道一无情地说:“我如果是皇帝的话,一定不会娶你了。”
“为什么?”
阿那瑰不服气。
“会亡国。”
檀道一推开她,下榻走了。
回到朱雀门内的署府,太卜司一片愁云惨雾,每逢天有异象,或者朝中有噩耗时,太卜司丞都是战战兢兢,檀道一察觉到不对,心里便咯噔一下,果然他还没坐下,太卜司丞便把他拉到一旁,说道:“陛下诏司丞御前问话,你去吧。”
檀道一眉头凝结,“问什么?”
“敌军突袭,又失了滑台。”
司丞十分扼腕,“陛下要问这一战是吉是凶。”
第25章、愿同尘与灰(五)
薛纨等着殿外,等内侍通禀过后,他垂首走了进去。
刘昭容一张红唇对着皇帝的耳朵,正说悄悄话,玉指停在他衣襟上勾魂似地画着圈子。皇帝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在栖云寺和皇后撕破脸皮后,更没什么顾忌了。听见脚步声,刘昭容轻轻推开皇帝,顺手将他松散的衣襟扯了上来。
“薛将军。”
刘昭容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经过薛纨身侧时,含笑乜斜了他一眼。
薛纨眼眸一垂,让到一边,等刘昭容离开后,他拜见了皇帝。
皇帝用刘昭容落下的绢帕揩了手,往后一靠,看着薛纨的脸色有些阴沉。
栖云寺里,皇后殿内藏匿不明人士,这事到现在还是个禁忌。皇帝琢磨了一会,没头没脑地说:“你多留意王玄鹤的动静。”
“王玄鹤?”
“不错,”
皇帝没有解释,“有察觉到不对的,来禀报我,不要惊动了王孚。”
薛纨也没有多问,“是。”
这件事皇帝想起来就憋屈,半个字都不太想多说,吩咐完了,便道:“你下去吧。”
没等薛纨转身,皇帝又自案头拿起钟离送来的图本,扫了几眼,心烦意乱道:“檀涓在钟离刮得好大妖风,豫州荆州也有趁势作乱的苗头,恐怕王孚要深陷钟离了。”
钟离距建康太近,城里已经有了风声鹤唳的迹象。薛纨问:“往滑台抵御北朝敌军的人选,陛下定了吗?”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