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怀珊苦笑一声,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我还是很难接受,阮哥,给我们一点时间吧,我想好好捋捋。”
邰阮点点头,嘴唇动了动,想要出口的话还是忍了下来——若万怀珊能想开最好,若是不能,他总归不能强迫人家。万日天此时却静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伸手去拉万怀珊,看神色是想安慰万怀珊,却又被拧住了耳朵:“走了!你给我回去好好复习!”
于是在万日天嗷嚎的背景音下,邰阮默默目送两人远去。
万家……实在是难以处理。他头痛地想到,步子却没有停下,而是转去了偏厅。
他等范成济的消息,可是很久了。原先自己停职,手上的人是不能用了,干脆另辟蹊径,找了范成济来,他们丐帮人多,行事也算隐秘,说不得比自己一个个去揪还来得高效,果然,不过月余时间,竟已经找到那批东西的下落。
邰阮脸上酝酿出三分笑意,才进了偏厅。
范成济正哈哈大笑着狂拍自己大腿,又将手边的茶拿起来一饮而尽,似乎说的很是过瘾,何晓晚乖巧地坐在旁边听范成济大吹特吹,眼睛里又露出一种迷茫的神色——大约是实在没有听懂范成济在吹嘘些什么吧。
“范长老?”
邰阮走进来,寻了何晓晚旁边的位子坐下,“真是辛苦您了。”
范成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我真的没什么啊哈哈哈哈哈。你托我的事儿我哪有不办的道理?再说了,我们丐帮还有事儿要托你嘞!就怕你这大忙人没时间啊……”
“那还请先范长老指点我一二了。”
范成济又喝了口茶水,摆摆手,又道:“我们的人可盯了那几个皇商老久,愣是没有半点线索,本来以为还查不到了,谁知道,嘿!那批东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最开始有人来说我还不信呢,直到亲自去瞧了我才敢肯定。你猜在哪儿?城南!居然在城南!”
城南算是京城里人口密度最大的一块儿地方,长年的治安不佳,也正是因此,丐帮在城南的势力也最为雄厚,也算是他们在京师的半个根据地了。先前柳家那批东西都是极其贵重的物什,有能力吞下的无非几户巨富,倒是的确没人想到这东西会出现在半个贫民窟的城南。
邰阮自是有些疑惑,他眯眯眼睛,又问了一句:“城南?”
“是啊!”
范成济又是一拍大腿,表情变得咬牙切齿,“而且是在安福教那帮子人的地盘上!”
安福教?!
久违的记忆瞬间涌上来,邰阮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先前不断作妖的“邪教”
。
不过说起来,怎么,柳家和安福教还有合作?
若真是如此,那柳家的罪名,倒是又多了一项啊。
邰阮不太确定地问范成济:“安福教?确定是安福教?不是看错了或是别的什么?”
“错不了错不了!那帮龟孙子的尿性我还不知道?这可是我徒弟亲自探查到的,那批东西和你的描述差不离!我们安插在安福教的人也回报过了,说这批东西就是腊月初的时候运过来的,不正好和你发难的时间对的上?还说是什么教会的高层亲自押来的。我就说这帮龟孙子咋无声无息发展的这么快呢,肯定是上面有人!你说……”
范成济意犹未尽还要再说,邰阮却是听得不大用心了,不过是机械地跟着点头罢了,心底下却迅速地盘算起了柳家和安福教的关系。
范成济先前说的是安福教的高层?也就是说,柳家大约是处于安福教的领导者的地位?而之前安福教企图拉拢何晓晚,虽然被拒绝了也未完全放弃,再之后就是何晓晚身份的揭露,柳家突然对她动了杀心,安福教也未再出现过。还有那次他和李衮淡去查安福教的线索,柳如絮却突然出现在那里……
或许柳家真的就是安福教的后台也说不定。
邰阮客客气气地送了范成济离开,打定主意婚假之后头一件事情就是让手头的人去查证——不过这次可要万分小心了,断不可再被柳家的人发现。
然而还未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京城里就先发生一件大事。
有人上京兆府击鼓鸣冤,称是此次春闱有数百考生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