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待众臣归位后,赵意晚才看向林沅,漫不经心道:“林大人刚刚所言何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竟让林沅浑身冒了冷汗。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这个人血染戎装,一手持剑一手提着刘将军的人头,踏入三皇子的营帐,如从地狱而来的煞神,军营几千将士无一敢靠近。
她将人头扔到案前,将带血的长剑架在三皇子的脖子上,只问了一句:“降还是不降。”
而这一刻。
他似乎又感觉到了那骇人的威慑。
林沅用长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陪着笑脸道:“沅误信谣言,还请长公主别放在心上。”
慕连挑眉看向林沅,他刚刚可是嚣张得很,怎地这么快就装起了鹌鹑。
赵意晚也无意为难,见威慑的目的达到,只淡淡道:“既是谣言,本宫自不该深究。”
“但是,林大人的话说的也着实难听了些,本宫正值桃李年华,怎地就要西去了?”
林沅身子一僵,忙起身颔首赔罪:“是沅之错,不该误信谣言,还请长公主大人有大量……”
话未说完,便见赵意晚抬手打断他:“误信也是信。”
殿内霎时安静,气氛也逐渐紧绷,此事林沅理亏在先,且西宁如今还在向缙国进贡,本就处于劣势,若长公主执意问责,林沅就算死在这里,西宁也无话可说。
林沅背上的汗越来越厚,连腿脚都有些发软,就在所有人以为赵意晚要发难时,却听她道:“不如林大人自罚三杯?”
林沅一愣,浑身突地放松下来。
“该罚,沅自罚三杯向长公主殿下赔罪。”
赵意晚淡笑不语,直到林沅饮完三杯,她才挪开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落在关良身上。
“这位使者是?”
关良眼里仍有阴郁,但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他起身颔首道:“洛北使者关良,见过缙国长公主。”
女将军的名号响彻大陆,但他从未见过,心里自然一直存有质疑,而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尤其是看到林沅那老鼠见了猫的态度后,他便将心中质疑收敛许多。
当年长公主以一己之力迫降西宁,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沅可比他们清楚得多。
赵意晚轻笑一声:“原来是洛北使者。”
“贵国封迟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关良一愣,而后笑道:“长公主谬赞了。”
语气听着多了几分真诚。
“本宫可是实话实说,顾忱常同本宫说,洛北封迟是他最可敬的对手。”
赵意晚朝关良遥遥举杯,轻笑道。
顾忱永远都不会说这句话,他只会说,有朝一日杀了封迟,他定要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庆祝。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闻名大陆的长公主,关良忙弯腰端了酒杯回敬。
“顾将军也乃当世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