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了,现在在山东。”
沈奶奶淡淡道:“原先在这找了个初中当老师。可他母亲去世后,大概实在受不了揭不开锅养不了孩子的日子,就离开北京了,临走前提了两兜柿子来,专程对我道谢,说辞别恩师。他女儿那时候只有那么丁点大。”
十五岁的沈昼叶茫然地嗯了一声。
沈奶奶叹道:“——世事无常啊。”
“所谓他们年轻人说的‘梦想’两个字,”
沈奶奶夹了一只鲜嫩的对虾,怅然地说:
“——梦想本身就是疼痛。但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年少啊……说给你这小屁孩听,你也听不懂。”
十五岁的小姑娘想了想,甜甜一笑:
“听不懂。但是虾很好吃。”
沈奶奶一笑,应道:“——是,奶奶也希望你不知道梦想有多痛。虾很好吃。”
然后沈奶奶将那只虾放在了孙女的小盘子里。
“下周物竞预赛了吧?”
沈奶奶笑着问:“准备得怎么样?”
沈昼叶笑眯眯地道:“奶奶,我还能考差了吗?”
沈奶奶对着孙女的鼻尖就是一戳:“嘚瑟的你——跟你那个爹一个德行。”
“实话嘛。”
沈昼叶实话实说:“我爸在我的年纪还没我厉害呢,他都敢嘚瑟,我为什么不敢?”
沈奶奶:“……”
“行吧,”
奶奶勉勉强强地道:“但是没人骂你么?”
沈昼叶:“……”
十五岁的沈昼叶想了许久,诚实地说:“——有。”
……不仅有,而且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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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兄弟,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麦当劳里放着吴克群的《为你写诗》,陆之鸣坐在窗边儿,外头刮着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