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之次日早晨七点一刻就到了教室,他一晚上几乎没睡着,坐在教室里啃他最不屑一顾的鸡蛋灌饼当早饭。
外面大雨,犹如瓢泼一般。
梁乐到的比他还早,就坐在陈啸之自己的位置上,在课桌上放了个奇形怪状、体积可观的白东西。
——‘他相当孤僻,一整天到晚就是看书做题,有时候对着窗外发呆……’
陈啸之看见,那白东西是一个纸做的桥梁。
纸桥是最朴素直观的拱桥结构,非常粗糙,梁乐正用沈昼叶留在桌上的小青桔测试它的承重能力,青橘子毕竟是圆的,咕噜咕噜地往下滚。
——‘梁乐还特别愿意攻击别人。’昨晚陆之鸣说。
熹微晨光中,梁乐成功放了三个青橘子上去,又开始往上摞书。
陈啸之见过沈昼叶被这个姓梁的搞得笑起来的样子。
起晚了。陈啸之想。应该在梁乐来之前来,不动声色地回自己位置上坐……他妈的,那座次表上写的名字是‘陈啸之’。
紧接着,沈昼叶就背着大书包,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姑娘拖着把滴水的小雨伞,怀里抱着个大纸箱子,冲到自己位置上。
然后那个小姑娘笑眯眯地打开纸箱子,从箱子中拿出了另一个,与梁乐非常相似的,雪白的纸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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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啸之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天晚上,陆之鸣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和那个小姑娘走得这么近。’
‘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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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快乐同桌的位置上。
梁乐的纸桥承受不住最后一本奥赛试题的重量,从中间垮了,成为了一堆废纸,只剩沈昼叶的斜拉桥坚挺地矗立在桌上,上面摆了一堆书,还有两个青橘子和一个橘子皮。
梁乐吃了瓣儿橘子,温和笑道:“你爸也太会玩了吧。他是做什么的?工程师?”
沈昼叶想了会儿道:“我刚学会说话的时候问他,他说他是占星师。”
梁乐:“……”
梁乐问:“你几岁学会说话的?”
沈昼叶诚实回答:“一岁半。”
梁乐感慨道:“……我是个特别讨厌承认他人比我聪明的人,但是你真的很讨厌。”
“你爸跟你说你的职业你难道不会记得吗?”
沈昼叶反问:“他信誓旦旦跟我说自己是看星象的,我可羡慕了呢。Stargazer,这个单词知道吗?”
梁乐:“撕什么给折?”
梁乐观察了一下沈昼叶的表情,又道:“英语差点不及格,谅解下。”
“……”
沈昼叶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是占星师的意思,听起来就特别酷炫。”
梁乐:“……”
梁乐毕恭毕敬地嘲讽她:“差点儿忘了,您是个海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