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十分纠结,看了一眼那一笼子大闸蟹,又看了看陈啸之。
陈啸之生得长腿宽肩,肩上背着俩书包,凉飕飕地说:“要不你自己去挤公交?反正我是无所谓。”
沈昼叶:“……”
傻子才选后者,沈昼叶立刻钻进了出租车。
陈啸之跟在她后面上车,将门砰地关上了。车厢里空间密闭,大闸蟹被他放在座位中间,沈昼叶将自己的书包捞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陈啸之拽了下沈昼叶脑袋后面的颈枕,把颈枕拽平——那几乎是个无意识的动作,更像是某种刻入骨髓的习惯。
然后,陈啸之在黑暗中说:“——师傅,先去滨杨花园,再去山海观景。”
那师傅道:“好嘞。”
沈昼叶一呆,惊奇地说:“哇班长你居然还记得我家在哪?”
“……,”
陈啸之难以置信道:“怎么你会忘?”
沈昼叶静了下,有点羞耻地承认:“……你记性比我好。”
出租车在黑夜里驶了出去,犹如滑进漆黑湖泊的星点。
陈啸之手撑着下颌,望着窗外,高挺鼻梁掩住了深邃眉眼。
那一瞬间,沈昼叶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叹气。
——那声叹气非常轻,几乎像是宇宙中星云的呼吸,又像是空旷海岸无人聆听的波涛,令人心中酸涩难当。
沈昼叶无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那处一片酸涩弥漫散开,仿佛是弄丢了生命的一簇火。
可是陈啸之在想什么呢?沈昼叶摸着自己的胸口难过地想,他好像心里总有点什么东西——
——还不待她想完,下一秒,陈啸之重重地、带着恶意拍了拍沈昼叶的头。
“……”
沈昼叶呆了一下。
黑咕隆咚的车里,陈啸之一边拍一边恶意地道:“沈昼叶你这毛怎么这么卷?你属狗的吗?”
沈昼叶:“……???”
“你别说手感还挺好,”
陈啸之又揉揉摸摸,感慨道:“摸着还能改善心情,啧,你这脑袋生得不错。”
他说话的那语气,还满含复仇的快意。
沈昼叶震惊地看着正在摸她脑袋的陈啸之——陈啸之这人此时脸不红心不跳,顺着毛摸完逆着毛撸了两下,沈昼叶总有种感觉,好像这人在报仇,但是具体是什么仇……被撸毛的沈昼叶一点头绪都没有。
沈昼叶:“……”
“别摸了哦,”
沈昼叶认真地提醒道:“我是天然卷,不是长毛的哺乳类动物。被摸头是不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