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会走的,沈昼叶想。
按理说,几天了都堵不到她的人,这群混混自然而然就会散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一旦课程结束,沈昼叶就不用天天出没在高中部了,这时间并不长,只是暂时的。
所以这件事她可以自己解决。
别害怕。沈昼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嘴型告诉自己要加油,可正在那一瞬间,她却突然意识到——她实在是太孤独了。
她还没能拥有朋友,更没有能倾诉的人。
沈昼叶确实有个很疼她的堂哥。但是这个堂哥太浪,如果她告诉哥哥自己在被混混堵截,这堂哥极有可能会带人把其中几个人砸进医院。
所以这也不是个办法——至少是下下策。
妈妈在外面看着书,昏黄灯光温柔地落进女儿的小书房。她突然温柔地问:“宝宝,今天课上怎么样?这几天都不主动和妈妈讲了,妈妈都好寂寞了。”
沈昼叶还是觉得自己更不能让妈妈操心,手指绞紧,小声道:
“很……很好呀,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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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多如此。
——将伤口闷在心里,自己设法用自己的力量解决,不对已经负担很重的父母吐露分好。这就像是被写进了每个失独家庭的DNA一般,是无法挣脱的规律。
沈昼叶坐在教室里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问题不算大。
“今天怎么这么沉郁?”
梁乐拿着复印的奥赛指导回来,将复印的那一版递给沈昼叶:“想什么呢?”
课间正好人来人往,沈昼叶想了会儿道:“昨天,有人觉得我是抄了你的卷子,才考这么高。”
梁乐摊开自己的奥赛指导书,难以置信地问:“这群人无不无聊啊?你抄我卷子干嘛?”
沈昼叶:“……”
“还作弊呢,”
梁乐声音不大不小地嘲讽道:“这群loser也就只能靠这个找点平衡感了。”
他又道:“沈昼叶你过来,给我看看这道题咋回事。”
沈昼叶觉得梁乐这人实在太他妈毒了——这哥哥性格真痛快,嘴比狗还毒,跟着梁乐坐在一起非常省心:她都不用努力措辞去骂人,梁乐就不带脏字又夹枪带棒地羞辱完了。
难怪昨天那群姐们也不喜欢他。
她凑过去看梁乐没看明白的那道题,发现那道题的确刁钻,她刚拿了自动铅,咔哒了一下笔,就听见梁乐又优哉游哉地道:
“小妹妹你放心,”
梁乐拍了拍在读题的沈昼叶的毛茸茸小脑袋,轻柔又不失尖酸刻薄地说:“预赛结束你就见不到他们了。”
“……”
沈昼叶由衷道:“学长你什么时候能教我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