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浅昏睡期间,苏痕破天荒的没来看望,段还念虽心中疑惑,但却未多想!正如怃然之前说的那样,蔺浅这次并未睡多久,不过两日便幽幽醒来!段还念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靠坐在自己的怀里,虽心中担心她情蛊发作,但经过之前种种,心中已然想通,正如苏痕说的那样,死亦何惧呢!“蔺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出我来的?”
蔺浅轻笑,冰凉的小手浮在段还念的大掌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还有那首并不熟悉的歌,段还念,我都听到了。段还念,我好想你!”
“是,我知道!蔺浅,对不起!轻易放弃你,轻易将你推离!”
一想到那日得知蔺浅自寻短见时候的心情,仿佛到现在都能感受得到当日的恐惧与肝肠寸断!那一个月的折磨,没人能体会,蔺浅昏睡那段时间里,他如行尸走肉一样,食之无味,寝食难安!
蔺浅摇头,小手浮上段还念的眉心,轻轻抚弄,嘴里更是心疼道:“段还念,不要自责,我知道,你的心痛不比我少,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好好活着罢了!可是,没有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段还念,带我走吧!皇上说好了帮我们筹备婚礼,我们说好的携手白头,你可不能反悔才是!”
段还念答应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一想到蔺浅情蛊发作时,所要经受的那种折磨,他心中害怕。“蔺浅,我不想失去你!”
蔺浅知道,段还念的所有顾忌都是因着不想她受苦!只是,与情蛊的噬心之痛相比,她更无法忍受的是与段还念的生生分离!“段还念,我们去药王谷,去找徐墨白,他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
徐墨白若是真的有法子,当日怎么可能会不告诉清羽,他与蔺浅私交甚笃,哪里会见死不救!既是他都说了药石无医的话,那这天下还有谁有本事解这情蛊之毒呢!但凡有其他法子,段还念怎么会忍心将蔺浅送到苏痕身边!只是,这些话他没法说出口!沉默半晌,忽听外面传来寻梅的声音:“公主殿下,还请稍等片刻,容我通传一声!”
“不必麻烦,我今日来找的不是你家小姐,而是清羽公子!”
苏鸢自那日偷听得苏痕与怃然的谈话,思索良久,为了心底那无法割舍的痴恋,她做了一个看似荒唐的决定!
青莲撩开帘子,轻声说了一句:“苏鸢公主来找清羽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段还念眉头蹙起,倒不知道这个东临国公主所谓的要事是什么,轻轻将蔺浅安置好,站起身子,这才冲着蔺浅道:“你先歇会,我出去看看!”
蔺浅自醒来以后,身子便不如以往,段还念知道近段时间,她承受的太多,心力交瘁,即为情蛊折磨,又因着在苏痕的身边,而担惊受怕。“去吧,我也真的有些累了,先睡会!”
房门打开,苏鸢见‘清羽’面无表情的走出来,有些不安,沉默良久,还是‘清羽’先开的口:“公主殿下找我所为何事呢?”
“可否进屋去谈?”
苏鸢环顾四周,心中有些忐忑。
‘清羽’见她如此,心中疑惑,只不动声色的婉拒道:“小姐刚刚睡下,怕是不妥!”
苏鸢见此情景,上前几步,待离得近了,刻意压低嗓音道:“若我说,我知道那情蛊的解毒之法呢?”
‘清羽’一惊,难以置信,连徐墨白都亲说无解的情蛊,她一个柔弱公主是从哪里得来的法子?还有,她又为何巴巴的跑这浅园来告诉蔺浅呢!不过一瞬间,‘清羽’脑海里已经做了很多设想,在得不到答案之后,只让了让身子,轻声道:“公主随我进来吧!”
青莲奉了茶便退居一旁,静静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时不时的往里间探头,怕眼前这两人的谈话声惊醒刚刚睡下的蔺浅!‘清羽’何尝不心疼,只是到底对苏鸢刚刚的那番话抱有期望,因此并未迟疑,只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公主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苏鸢知他心中有顾虑,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不难理解,因此,并未拿乔,只点头如实以告道:“那日,太子哥哥利用段还念试探蔺浅的时候,其实我也在场,只不过当时的我隐在假山后面,没人发现罢了!待你们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我无意间听到了怃然和太子哥哥的谈话,谈论的内容便是有关那情蛊的解毒之法!怃然说,他也是从蔺浅此次的失忆事件里得到的启发!若是太子哥哥失忆,宿蛊感受不到情爱,从此沉静下来,是不是可以借由它法将宿蛊引出体外,从而解了这情蛊之毒!这两日,我在太医院多方打听,从张御医嘴里得知,这世上确实有一种草药,可以使人迷失心智,失去记忆!那就是药王谷独有的断肠草!”
“公主殿下,为何要说这些呢?”
‘清羽’蹙眉,实在是不知道这位东临国的公主,到底为何要将这些话告诉自己,她为何要救蔺浅!
“话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只不过我劝你最好着人通知段还念一声,亲上药王谷寻那徐墨白一探究竟,若是真的,蔺浅便可以想办法逃离这里,回南越朝,回到段还念的身边!”
正如苏鸢话里说的那样,能说的已经说了,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情。因此,不在多待,起身告辞!
‘清羽’将人送走,回到房间,暗自沉吟!这个苏鸢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苏痕失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段还念,我相信她!”
蔺浅的声音响起,段还念慌忙起身走进里间,见蔺浅正挣扎着起身,想要靠坐在床头,不由得一阵心疼,只故意不表现出来,走向蔺浅的步子,情不自禁的加快!
“可是我吵醒你了?”
说话间,段还念已经快步走近蔺浅床前,帮着她将一旁闲置的锦被垫到腰下,而后顺势坐下,将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