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湖牙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
傅商昭刚准备离开。余光瞥见她的深红裙摆,他停顿脚步,转头:“怎么了?”
下一秒,她自以为非常凶狠地作出要咬人的模样,傅商昭愣怔,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
只觉得过于可爱,想逗逗她。
见傅商昭毫无反应,念湖牙不觉得气馁:“我刚才这样,像不像吸血鬼,他们都说特别像!”
傅商昭挑眉,故意说:“不像。”
念湖牙读懂他的表情变化,也学着他挑眉:“口是心非。”
“……仔细一看,确实有些类似。”
当初校运会傅商昭就听见不少这样的比喻,那时候他不觉得。
如今她这样的装扮,傅商昭当真在脑中胡乱想了些。她虎牙尖尖,咬人的时候应该会有细微的刺痛感。
***
念湖牙旋紧唇釉的金属壳,合上镜子,一转头,兜帽遮去傅商昭大半张脸,只有鼻尖、嘴唇与下巴露在外面。目光顺着脖颈线条再向下,就被衣服布料遮挡严严实实。
黑与白的颜色碰撞,视觉冲突总是十分强烈。
从他们坐在这里等待开始,傅商昭就保持着这样的造型,一动不动。
念湖牙伸出手,在他视线范围内能看见的地方晃了晃。
依旧一动不动。
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不知道是不是太疲惫,睡着了。
这几天,傅商昭都学习到深夜两三点,她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傅商昭每日都会雷打不动地睡前和她说晚安。
他的晚安,念湖牙唯有早晨才能收到。
念湖牙抬头看看舞台,上一个表演节目即将结束,马上就轮到他们上台。又看看他,指尖犹豫着抬起又放下。
假若他真的睡着了,要怎么才能在不惊到他的前提下叫醒他?
念湖牙觉得自己贸然去拍他或者叫他的名字,都极有可能让他猛地惊醒。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心跳猛然跳得很快,每跳动一下,都会牵扯胸口的疼痛。
似乎终于察觉到念湖牙的视线,他抬起手,指尖挑起一部分布料,猝不及防的,念湖牙对上他没在阴影中的眼睛。
昏暗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能分辨得出他似乎在笑:“走吧,我们该上台了。”
这是正式表演之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念湖牙松了口气,取下身上披着的棉袄,挂在椅子上,伸手抚顺裙身。
候场期间,他们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念湖牙捧着书,倚在柔软椅背,旁边的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主持人拿着话筒在读节目的开场白,震得耳膜作痛,念湖牙侧过头,在喧闹的音节中仔细辨认了一番,耳边有一道声音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