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漫知道,此时此刻这就是一句废话,但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关君重重叹了口气,也望着远处的蓝天,回答道:“老大这辈子都是个精明的人,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愿意被日落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关君的言语中尽显无奈。
“不是第一次?”
李浪漫疑惑地攥住关君的外套刨根问底,“怎么说?”
“唉……”
关君一声长叹,似乎要用这一声叹息抖开接下来蒙蔽在尘封往事上的灰尘。
“嫂子,你知道吗?本来老大也是能上好大学的。”
关君回忆道,“不说像日落一样上交大,就凭他当年的成绩,所有老师都说,他将来上211大学绝对没问题,甚至搏一搏的话,交大师大都有希望。”
“那他……”
“高考前两个月,老大打球把腿给扭伤了,骨折。”
关君顿了顿,才补充道,“是日落好胜,抱球硬撞的!”
“他!!”
李浪漫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恨江日落了,那种没由来的讨厌,都裹挟在过去未知的命运之中。
“嗯,当时连校长都惊动了!日落给叫去,从头到脚狠狠批了一顿!吴琼爸爸更是跑到学校,扬言要追究责任,不然就拆了体育馆。”
关君继续往下说。
“最后还是老大自己站出来说,他不追究江日落的责任,影响了高考,后果他自己承担。那年高考,老大是帮着石膏,由我和日落抬进考场的。”
“高考前两个月?”
浪漫沉吟了一下,极富书生气地说道,“那也影响不了多少成绩啊?”
关君泯然了,他低下头,眼眶有些潮潮的。
在浪漫的印象里,关君向来是个温和的人,很少有情绪爆发外露的时候。
这一秒,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当着浪漫的面流着泪回忆过去。
“英语!是英语。”
关君似乎在和痛苦的回忆做着剧烈的斗争,“我们的考场在五楼,教学楼没有电梯。那天老大先是脚滑,在楼梯转角摔了一跤,又崴到了原先伤了的那根筋。他挣扎着休息了好一会儿,再出发的时候,考试已经快开始了。老大几乎是边呵斥边骂着,把我和日落骂着先进了考场,他自己才在监考巡场老师的又搀又扶下,一瘸一拐地跳进了考场。但等他坐下来的时候,听力单选题都已经播完了……”